你在研究所的时候是不是每次都故意惹我生气?言知瑾忽然意识到了什么。
言虺骤然坐直身体:没有。
前两天研究所的学生,上个月那只小白鼠,还有之前他拧起眉,仔细回忆,你是不是觉得我不关心你,非要弄出点事来?
言虺直直盯着对面的墙壁,坚定地说:我没有。
言知瑾打量了他一阵,没有在这个话题纠缠下去,只是平淡地说:幼儿园的孩子会用大声哭闹的方式引起父母的注意。这种方法能在短时间内起效,长期维持下去,却会让父母筋疲力尽,最终放弃回应他。
言虺嘴唇微动,从喉咙深处挤出一句:可我只有这个办法。
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言虺突然凑到他面前,笑盈盈地问,你真的不生我的气?
不生。
我不信,除非你亲我一下。
做梦。言知瑾冷声道。
可你刚刚帮我上药的时候很温柔,他指指自己的头顶,你还摸我的头。
他回味道:你喜欢我。
言知瑾的声音冷得快能把人冻成冰碴子:我是在检查橘子的牙有没有断在你肉里,它的牙很脆弱。
哦。言虺看看自己的手,又看看还在啃墙的傻蛇,眼神越来越凶狠。
这蛇傻头傻脑的样子真烦。
言知瑾径直走到冰箱旁,取出饲料鼠和饲料蛇解冻。
他走到哪,言虺就跟到哪,还想出手帮他快速解冻一下饲料。
言知瑾十分感动,冷酷拒绝,并询问:如果让你解冻,它们还是原来的乳鼠和幼蛇吗?
你是指?
它们还是原来的它们吗?言知瑾指向已经恢复行动的宠物蛇。
你怀疑我其实已经杀了它们,用新的蛇顶替?言虺眼里的温度开始下降。
不,我们解剖过那些在你的影响下行为失控的动物,它们的大脑结构,无一例外,发生了变化。言知瑾一本正经地问,所以它们呢?你刚刚让它们安静下来的时候,是不是也改变了它们的大脑结构,现在呢?它们变回来了吗?
言虺欠了欠身,答道:这我不知道,我没有考虑过。
言知瑾垂眸沉思。
确实,这不是言虺该考虑的问题,它只要知道那些东西会听他的话就够了。
本杰明手上的那个长蝙蝠翅膀的东西,是你的同类吗?
它?言虺的笑声带着薄薄的嘲讽,它连我一根手指的力量都达不到,和我有什么可比的?
但对于人类,它已经很强大了。
言知瑾接着问:但是和你有关系?我是指你们这一类生物。你们是同源的,但它属于最低级的那种,对吗?
言虺竖起一只食指,抵在他唇上,做出个噤声的手势:确实有点关系。它算是随从吧。具体关系,你会知道的,但这是个很复杂的问题,需要很长的时间你才能完全明白。如果在短时间内全部告诉你,你的大脑会承受不住。
言知瑾勉强接受了这个说法。
你如果真的急着知道,可以从我开始。言虺捂着他的手,把他的手贴到自己胸口,我们的大脑,我们的血液,我们的骨骼,我们的生命以怎样的方式维持和运转,这些你都可以从我身上得到答案。我的身体,可以全权交给你处置,你想对它做什么,就做什么。
他的手很凉,言知瑾的掌心却不停冒汗。
他的心跳几乎盖住自己沙哑的声音:我不做活体解剖。
言虺闷笑一声,拉着他的手,斜斜地从胸口划到腰间:可我永远不会死去,哪怕你在这里狠狠割一道口子,我也不会死去。
言知瑾隔着薄薄的衣料碰到他胸口无法愈合的伤口。
他呼吸一窒,好像有很多只蚂蚁在血液里爬,浑身发麻。
我会用自己的方式去探索。他勉强镇定地说。
好。言虺十分好说话。
蛇屋里的温度一向比较暖和,饲料没多久就解冻好了。
言知瑾用专门的镊子夹住饲料蛇,伸进黑王蛇的箱子,快速摆动镊子的前端,吸引黑王蛇的注意。
黑王蛇先聚精会神地观察食物,然后猛地扑过去,咬住蛇的颈侧,并用尾巴把对方卷起来。
言知瑾把镊子收回来,重新关上箱门,站在旁边看它慢吞吞地找到饲料蛇脑袋的位置,开始慢动作吞蛇。
你就这么喂它们?言虺问。
嗯。言知瑾又用同样的方式喂旁边的白化德州鼠蛇,饲料蛇和饲料鼠是专门生产的,比较卫生。蛇对移动的物体比较敏感,所以需要摇动乳鼠,刺激它们。
你不把它们抱出来喂吗?
为什么要拿出来?言知瑾话锋一转,你以为我喂它们和喂你一样?
言虺沉默。
你觉得每条蛇都要人抱着把吃的喂到嘴里才行?言知瑾把镊子搭到餐盘上,发出重重一声响,而且吃也吃不饱,不控制就能一直吃下去。
言虺动动嘴唇,用细若蚊蚋的声音说:我不用进食。
你不用进食还要我天天喂你?言知瑾提高音量。
虽然不用进食,但需要一些营养修复身体。言虺上前一步,握住他的手,柔声道,就是因为有你那么精心的照顾,我的身体才好得这么快。
言知瑾想了想,问:那你以后都不用吃饭了?
需要!
你伤都好了,只有那道疤,一时半会恢复不了,吃饭干什么?
言虺不确定地说:丰富自身基因?
言知瑾:?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
他眯了眯眼:随便你。
因为不能咀嚼,只会吞咽,蛇蛇们吃饭很慢,基本上都是慢动作。
再加上它们不会闭眼睛,所以整个进食过程看起来很呆滞。
言知瑾就在旁边给言虺介绍各个蛇的特征:黑王蛇,原产A国,游蛇科王蛇属,以蛇为主食,虽然无毒,但抗毒性强,能捕杀区域内的毒蛇
言虺专心地听着,时不时点点头。
蛇们还是很害怕言虺。但大概是他一直没有做出攻击动作,久而久之,它们也放松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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