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只愿意云奚是单纯的玩闹,可如果,云奚是真的有什么难以更改难以抵抗的昭示呢?
他真的可以毫无畏惧地接受这个答案吗?
卿衡之不信鬼神信苍生,只因他的苍生中并不包括云奚。
看着卿衡之明显怔住的脸,云奚仙风道骨地拢了拢自己不存在的胡须,意味深长道:卿郎,等你考虑好了真要我说,我再说。
言罢,状若镇定地起身,只留一个清新脱俗高深莫测的背影。
云奚清新脱俗高深莫测着,慢慢地走着,走着,走到门口转个弯拎着袍子撒腿就跑。
差一丢丢,只差一丢丢,要不是为了那几十箱话本子,他就要把全部全部都说出来了!
云奚觉得他实在没办法搪塞卿衡之。
也没人能搪塞这样的卿衡之,哎,那就让过几日的他,面对过几日的卿衡之,再想应对方法吧。
云奚从来是得过且过的典型,事情不到眼前绝不担心,反正就到时候再说呗。
但他也是真的没想到,事情这么快就到了眼前。
说来,也是寻常。
要知道,朝廷重臣们办案捉人,都是要牵涉私利,招惹很多仇家的,而那些仇家,最喜欢做是事便是组团弄些刺客来排除异己。
而卿衡之这等孤臣,就是异己中的异己,最不缺刺客来找麻烦。
时间久了,家里隔三差五时不时的就要冒出个把黑衣人,飞檐走壁四处乱窜,当然,结局都是捉水牢里排队等着重新投胎。
这不,今个风和日丽天朗气清,便又有刺客登门拜访了。
云奚去凑热闹,他见多了,还会悄咪咪点评一番,就,这几个不如上次那位彪悍,上次那位用的是大长刀,今个这都是用的匕首,想来,主家很穷。
或者,左边那位不如右边的壮实,被暗卫戳了一下,手都在抖,想来本事还没胆子大。
再或者,他们的黑衣服为什么会反光?如果在夜里偷袭,凑到蜡烛边会闪眼睛吗?
他在这边煞有其事叽里呱啦,人家在那边短兵相接,噼里啪啦,落花流水,稀里哗啦。
被卿衡之拉着后退一步,好家伙,墙外又翻进来一个,穿着打扮跟院中原有的几人都不同。
云奚预备开始新的一波精彩绝伦的表演。
其实也挺无奈的,他们总是来总是来,是不是真当皇帝派来的暗卫是吃素的啊。
哦,突然就吃素了呢。
云奚就眼睁睁瞧着,那个新刺客跟打不死的某螂似的,挨了三四五六刀还十分顽强,不肯罢休,宁可扎个对穿,也要朝卿衡之这边扑过来。
速度很快,咫尺之间。
卿衡之就眼睁睁地瞧着,云奚也跟着手忙脚乱地扑过来,一横一挡,然后冰凉锋利的刀尖以一个极其刁钻的角度,真真切切地没入他的胸口。
作者有话要说:
云崽:我死了嘛
卿衡之:你敢
某光:好想日万
万:你敢
rwkk,是谁得到了旺财的爬床邀请
沐阳1个地雷
翎20瓶营养液
做成一条咸鱼6瓶营养液
小黑伞2瓶营养液
神奇的二狗子1瓶营养液
边塞江城1瓶营养液
旺财:喵呜喵呜喵呜喵呲溜
第033章你能不能不死?
那一瞬间,时间被拉得好长好长。
在那把刀离他的胸口只有1公分时,云奚想,这个时候,就很适合从哪哪个暗卫手里甩出一把飞镖什么的,救了他的小命,顺便为升官加职助力。
在那把刀离他的胸口只有0.1公分时,云奚又想,这个时候,他也许可以潇洒地侧过身子,与死亡潇洒地擦肩而过,在刺杀界留下一个绝妙的传说。
在那把刀离他的胸口只有0.01公分时,云奚又又想,这个时候,刺客还是可以幡然悔悟回头是岸的,作为被刀的人,他愿意宽恕他的罪过,相信一切都是刀的错。
在那把刀好的,刀已经扎进他胸口,并在持续推进中了,云奚看着那刀,仍试图用视线阻止它。
然而刀无视他的阻止,并且表示,它的存在就是要给他的胸口捅个大洞。
得,再看过去也就剩下个刀柄。
要吃席了。
云奚这样想着,软趴趴地往后一躺,就落进一个散发着清淡香味的怀里。
是卿衡之。
这是他第二次保护到卿衡之了。
虽然上次是意外,但这次是真的想要保护的。
作为一个男人,就该保护自己该保护的人,云奚还很自豪,自己英雄救美的样子应该挺帅。
但卿衡之落泪的样子就应该不怎么帅了。
云奚被抱得紧紧的,只看到卿衡之袖中长剑是如何出鞘,是如何深深扎进那个刺客的心口,以及血又是怎么滋哇乱呲。
他完全看不清卿衡之的表情,但有湿热的水珠不停地掉在自己脸上,一滴,两滴,三滴数不清的很多滴。
窗外骤然雷鸣,大雨滂沱而下,又一场属于夏天的雨水到来,是快要入秋了。
云奚模糊听着雨声,眼前闪现过许多过往。
初来乍到,卿衡之被飞扑出去的他吓到还要装作镇定的样子。
卿衡之穿着嫁衣,被他一步步背出卿家,背进云家的样子。
成婚后,卿衡之不甘且无何地闭着眼,被迫为他暖床的样子。
更多更多的,是卿衡之微笑,喜爱,宠溺,纵容他的样子,最后,视线凝聚在,卿衡之茫然的,黑到空洞的眼眸。
他的卿衡之真好看啊,哪怕是这时候,也好看得像个失了魂的精致人偶。
或许再看不到了。
云奚知道,一切就要结束了。
没坑到帝君,喜欢卿衡之,他并不后悔,都说为爱痴,为爱狂,为爱duangduang撞大墙,那他为爱而亡,也许更厉害。
也比一边做爱做的事情,一边死去,还要好的结局了。
最后的最后,云奚眷恋地看了看卿衡之,他有些想说什么,可到底什么都没说。
云奚安然地躺在卿衡之怀里,准备迎接永远的黑暗。
他慢慢地露出微笑,闭上眼,再睁开。
闭上眼,再再睁开。
闭上眼,再再再睁开。
云奚伸手扒拉了一下卿衡之的袖子,卿郎。
卿衡之浑身一颤,泪更是争先恐后地落下。
云奚险些被卿衡之的眼泪水给洗了把脸,他呛出一口血沫,有点怂:那什么,其实你现在去叫医师还来得及,我觉得我还能抢救一下。
卿衡之:
于是抢救回来了,但也没全抢救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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