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牧野继续放轻声:看我破戒你高兴了?
像是大厦轰然倾倒,阮宵有些目眩。
瞬间意会到什么叫你先的。
你先招惹我的。
阮宵忍不住辩解:我没
你最好老实点。周牧野又向前挪了几小步,贴得不能更近,不然我回去就告状。
活像威胁长工的土财主。
这样的气氛新鲜又刺激,阮宵感觉心脏要坏掉了,小声哼哼:你告状什么呀?
你不仅勾引少爷。周牧野道,还未婚先孕。
被盖了这样两项罪名,阮宵露出一副被欺负惨了又无处伸冤的表情。
周牧野视线在他五官上淡淡扫视两圈,终于善心大发:不逗你了。
阮宵明显松口气,看了看上方,以为周牧野能松手。
周牧野这时道:你靠近点啊。
阮宵:啊?
啊什么啊?周牧野道,你还亲不亲?
阮宵大脑宕机。
周牧野轻啧一声,一副真是拿你没办法,那我纡尊降贵迁就你好了的表情,偏头压下脸。
阮宵屏住呼吸,阳光下,长眼睫像风中的蝴蝶翅膀,轻颤得厉害,最后干脆狠狠闭起眼。
就在气息即将交融时
Surprise!
音乐教室的后面突然被大力撞开。
钢琴前的两人火速分开,错落响起几下沉闷的琴键声。
沈天诚提着两大袋炸鸡,身后拥着乐队成员。
教室一头一尾两方人打上照面,却都是面面相觑,空气中有什么裂开。
沈天诚看看脸蛋红透的阮宵,又看向罕见的有些失神的周牧野,不太肯定道:你们在干嘛?
刚刚撞进来时惊鸿一瞥间,只知道两人的手都抬得很高,周牧野高大的背影将身前的阮宵整个都遮挡住。
很快,周牧野恢复平日里高冷的样子,只是眉宇间多了一分隐忍烦躁,偏过脸看向窗外。
阮宵见周牧野没有搭理沈天诚的意思,觉得这样怪尴尬的,于是主动接过话,磕磕巴巴道:你你说这样吗?
说着,双手高举过头顶,手臂贴着耳朵。
昂。沈天诚一点头,表情茫然。
阮宵看了眼周牧野,又看向前方四个人,硬是挤出笑容:我我们在练体操。
众人:
主唱悄悄扯了下鼓手的衣袖,掩唇小声道:钢琴上の体操运动
鼓手跟主唱相视一眼。
两个女生同时发出啧的一声。
这种场景和动作的组合,就非常AV了。
阮宵被拖去吃炸鸡了。
他背对周牧野的方向,今天吃得尤其卖力,埋着头,剿灭一个又一个的鸡腿,超无情。
也超怂
主要是不敢面对周牧野,所以假装自己很忙。
周牧野一个人坐在钢琴椅上,看着前方几人吃炸鸡,目光落在阮宵背影上的时间会更多。
沈天诚屁话一向多,一边吃炸鸡,一边还聊天,笑得很大声。
那边其乐融融,欢声笑语,愈发衬得周牧野这边冷冷清清,孤寡孤寡。
周牧野看着沈天诚,琢磨似的咬了咬下唇。
越想越不对,越想越憋火。
最后转过身,面对钢琴弹起了《野蜂狂舞》,还是1.25倍速的。
音律爆裂并且激荡人心的钢琴曲响起时,吃炸鸡的那伙人同时一愣。
贝斯手冲周牧野的背影吹了声口哨:少爷牛逼!
主唱叹气:这世上还有周牧野不会的事吗?
鼓手提醒:生孩子呀。
阮宵:
沈天诚举起鸡腿:少爷,要给你留点吗?
周牧野对他们的话都置若罔闻,在琴键上飞扬的手没停过。
沈天诚悄悄问阮宵:小元宵,你家少爷怎么了?
阮宵嘴里塞满鸡肉,弯了弯眼角,笑容里藏着几分尴尬,摇摇头,表示不清楚。
心里却想,如果录一段周牧野的弹奏现场发网上,标题就叫小伙亲亲不成,竟怒弹1.25倍速野蜂狂舞。
应该能骗不少赞吧。
***
后面几天,阮宵就不怎么敢跟周牧野去音乐教室了。
不过周牧野也没再邀请他去就是了。
两人放学后暂时没再去冰场,而是直接回家,对着周家那台古董级别的钢琴叮叮咚咚地磨曲子。
肖开阳听说阮宵还没准备好曲目,都替他着急,想找音乐老师给他编曲,但时间来不及。
阮宵却愈发坚定:没事,阿野已经帮我理得差不多了。
《裸者之舞一号》的主旋律已经能合上节目的拍子,现在的问题是,怎么把主旋律和副歌部分的贝多芬第五交响曲完美地嫁接起来。
裴湛的编曲中,不单单只有钢琴,还有管弦乐,经过处理之后,两首音乐融合得非常巧妙。
但阮宵表达不出来。
周牧野能熟练地弹奏钢琴,也略通一些乐理知识,不过若让他独立创作,还是为难了他一点。
比赛在下周二,直到这周六,两个人还对着临时理出来的乐谱草稿做尝试。
早上八点,他们坐在钢琴前,周宅宽敞的大厅里回荡着琴声。
不一会儿,商瑶打着哈欠下楼,身上还穿着睡袍,头顶还挂着眼罩。
她趴在楼梯护栏上往下看,犯困地眯着眼:干嘛呢?大清早就弹琴。
商瑶因为跟周峙光闹不和,这周故意飞去了国外参加演出,昨晚才回来,现在困得要命。
琴音停止。
周牧野看到商瑶,又看向乐谱草稿,片刻后,拿起乐谱,站起身:商老师,能不能帮忙看下编曲。
商瑶下楼,听说是阮宵要参加花滑预选赛,嗯?的一声精神稍许:宵宵不错啊,要参加比赛了。
阮宵吐吐舌,不好意思地笑。
商瑶拿过乐谱,花了两三秒扫一眼,又重新扔回给周牧野,道:把这两首曲子编一起,用6/8拍是吧?
周牧野点头,问:行吗?
商瑶在钢琴椅上坐下:你听听,看行不行。
商瑶手摸上钢琴,闭上眼,酝酿了一会儿,开始弹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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