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没想过,周牧野喝醉后画风突变,不,是异变,简直让人难以招架。
不过欠还是一样的欠。
阮宵从周牧野的衬衫领口间钻出脸,仰面看着周牧野时,水盈盈的眼底波光浮动,那双黑眼睛便显得湿润又清亮了。
他微微颤地细声道:你不要再说话了。
明明是命令,但听上去更像哀求。
周牧野目光幽暗地看着阮宵,不知被触发哪个点,拢着阮宵肚子的手很自然地攀上他柔软的腰肢,握着纤腰把人往廊柱上按去。
阮宵轻呼一声,一手下意识攀上周牧野的肩。
两人在饭店门廊的柱子旁,呈现出情侣相拥的姿态。
阮宵在周牧野衣领间挡着脸,不容易被看到。
但许是周牧野太过高挑惹眼,醉酒后的风流相更是惹得来往行人投来打探的视线。
不过周牧野浑不在意。
你今天不对劲。他舔润下唇,道,这也不让,那也不让,你当你谁?
阮宵急急就要辩解。
周牧野这时又问:我老婆吗?
阮宵呼吸一窒,后背抵着柱子,被周牧野禁锢在怀里,心里乱得像漫天疯长的蒲草。
但一想自己被一个醉酒的人弄得心慌气短,差点抬不起头,太没出息。
不行,得支棱起来!
阮宵故意仰高脸,一向温宁的嗓音严肃不少,解释道:你喝醉了,你乖一点,我不是你老婆,我是住在你家的阮宵,现在要带你回家。
饭店里琥珀色的灯光倾扫在周牧野发红的眼尾,他不说话地看人时,眼神深得让人有些不寒而栗。
阮宵立马又支棱不起来了,像被恶狼盯上的兔子,缩了下肩,不敢再忤逆周牧野,气息都弱了,嗫嚅道:
不不过你高兴的话,把我当成谁都行。
恰在这时,周牧野外套口袋里的手机震动了。
周牧野偏头朝自己口袋看了一眼,却搂着阮宵的腰没有撒手的意思,因此腾不开手,也没有去掏手机。
阮宵没办法,只好一手顺着周牧野的腰侧摸索,探入外套口袋里。
周牧野却不满地拧眉,看一眼阮宵,小声哼哼:好烦啊。
非礼我。
你这人怎么这样
阮宵强忍住打人的冲动,接通电话,朝街上的车水马龙间张望:
喂?
啊?师傅你到了吗?黑色的车?我怎么没看到
我定位错了吗?抱歉抱歉,刚才没注意,那师傅麻烦你再绕到前门来接我们行吗?我们在
阮宵正费劲地跟网约车司机沟通位置的时候,周牧野就一直在他的耳朵和脖颈处搞小动作。
嗅他身上的气味,高挺的鼻尖还会时不时拱到他。
阮宵方向感不好,跟司机扯了半天也说不清楚位置,司机那边声音嘈杂,又说听不见,两人交涉了许久,越交流越混乱,一团乱麻。
阮宵本来就有些急躁,现在又被周牧野弄得发痒,不禁心浮气躁,一把抓着他的头发,拽着他的脑袋远离自己。
周牧野眼睫半阖,神色懒懒地看他,不爽的意思很明显。
阮宵看着路边,还在尽力:哎呀!我说不清,师傅,你要不然再往红绿灯口这边找找,我们就在私家菜馆门口
正当这时,一只修长的手提起阮宵耳边的电话。
周牧野将手机靠放在耳边,声音很稳:复兴中路和桃江路交界口,沿辅路进来,左手边第二家店。
说完,挂了电话。
阮宵:
为什么?
这人醉了都能比他思路清晰。
***
周牧野上车就睡着了。
阮宵一路上关注他的状态,见他没有任何难受或者想吐的迹象,才放下心来。
周牧野的手机还捏在阮宵手里,这时,一通电话打进来。
阮宵一看备注是沈天诚,想来是不放心周牧野的状况,于是接了起来。
牧野,喂?到哪儿了?你还好吗?那边说话有些含混,自己都醉得不轻,还有心思关心人。
阮宵怕打扰到周牧野休息,放轻声,回道:他在睡觉。
电话那头诡异地沉默两秒。
接着不确定的声音传来:小元宵?
嗯。
沈天诚草了一声,似乎是震惊到直接醒了酒,声音变得清晰:那你呢?
阮宵不解:啊?
沈天诚超大声:你不会在周牧野床上吧!?
阮宵还没说什么,电话那头接连传来噗嗤、噗嗤两声,有谁喝水喷了。
接着秦双琪和主唱愤怒的声音模模糊糊响起。
秦双琪一边拍打沈天诚,一边吼:想什么呢!阮宵怎么可能在周牧野床上!?
阮宵松一口气,还是姐妹好,姐妹能帮他解释。
秦双琪那边接着吼:他们才离开多久?二十分钟不到好嘛!周牧野要是能在这么短时间内搞完,还睡着了,这也太下头了吧!
就是就是!主唱也跟着附和,关键还没把小元宵搞昏过去,也太下头了,这也太下头了!
阮宵:
他到底在听些什么东西!
啊啊啊啊啊!
你们想什么呢!阮宵连忙阻止对面的浮想联翩,脸颊滚烫地道,周牧野在车上睡着了,我们现在还在车上!
电话那头又安静数秒。
沈天诚呼出一口气:我就说嘛,进展没那么快。
秦双琪也跟着松气:我也说嘛,周牧野没那么快。
阮宵:
彻底不想理人了。
跟那群狐朋狗友报了平安,阮宵挂断电话。
这时,身旁周牧野动了动,朝着车窗的方向侧了下身。
阮宵还以为自己把人吵醒了,赶忙看去。
然而周牧野单纯就是调整个姿势,继续睡。
平时少爷都是坐家里宽敞的八代幻影,现在坐在后座狭小的网约车内,长腿得不舒服地蜷着,可委屈他了。
阮宵凑近了点,观察周牧野的情况,见人无恙,视线忍不住一遍遍滑过他俊逸漂亮的五官。
每一处,就连那颗细小的泪痣,都长在他审美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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