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挽星摇了摇头,是给我闻的吗
只一句话陆廷鹤的眼圈就蓦地红了,对。
他嗓音发颤:是给你闻的。
祝挽星撑着身子的手掌收紧,肩膀悄悄的缩了一下,为什么给我闻啊
这是新的报复我的办法吗?
陆廷鹤心脏钝痛,紧咬着牙关深吸几口气,眼底慢慢渗起一层血丝,眼眶里的水打了好几转,在他低头去握祝挽星的手时滴了出来,一闪而过的消失在床单上。
不是,他哽咽道:我不会再欺负你了。
祝挽星抬起头来看向他,眼眶里泅满了水,若有所思道:你玩够了
是要分开了对吗?
他问完自顾自的点了点头,那能不能麻烦你给我爸爸打个电话我想回家
陆廷鹤心疼得说不出话来,低下头压下混乱的喘息,祝挽星以为他不愿意,藏在被子里的手指紧张的抓了抓布料。
或者或者你帮我找一下我的手机可以吗?你放心我会说是我自己不小心摔下楼梯弄伤的,不会连累你
他的嗓音很哑,说一句就要歇两秒,好像古代施水刑时捂着犯人口鼻的毛巾,一层一层的覆到陆廷鹤脸上,将他周身所有空气全部抽离出去。
我也不会再来烦你养好病之后我就出国,之后就不回来了
如果有事情必须要回来的话,我也会偷偷的,不让你知道,也不出现在你面前,不让你恶心
祝挽星!够了!陆廷鹤听不了那两个字,激动的打断他的话,你从16岁跟着我到现在,最好的五年都赔在我身上了,现在什么都不要就走吗?
祝挽星不明白他为什么激动,畏缩着摇了摇头,不要没什么东西是我的,这五年也本来就是偷来的,早晚都要还回去。
还回去?那这个呢?
陆廷鹤拿出祝挽星的手机,给他看那段录音,这个你怎么还给我?
祝挽星瞳孔睁大,慌乱的朝他伸手,那是我的怎么在你那儿
你的?这里面明明是我的声音。
可那是我录的祝挽星想起那只星星抱枕,急得眼圈都红了,它在我手机里就是我的
陆廷鹤躲开他的手站起身,看着他沾湿的眼眶硬是狠下心来,你不是什么都不要吗,那还留着这段录音干什么?干脆我帮你删了。
他说着就作势要删除,祝挽星低喊着别删就扑了过来,陆廷鹤胳膊一圈把他抱进怀里,抬手拢住他的肩膀,怀里的身体瘦弱的吓人,连最小号的病号服都撑不起来。
放开唔放开我
祝挽星胡乱的挣扎推搡,眼眶里的水被震了出来,他越是挣动陆廷鹤就抱的越紧,衣领被温热的水慢慢浸湿,陆廷鹤埋头在他侧颈压着哭腔轻声哄:乖星星,乖不动了别扯到伤口
祝挽星被他叫的恍惚,像被定住了一样停下动作,呆愣的望向半空,小声又小声的哀求:我只要那个都不行吗
那是我的录音,是我的东西我什么都不要只要那个都不行吗
他抵着陆廷鹤肩膀,声音小的快散在空气里:哥为什么非要这样欺负我
陆廷鹤把人扶起来,拇指擦掉祝挽星的眼泪,因为你只想要一段录音,其他的呢?
他贴着祝挽星的额头,话音像是羽毛一样摩挲鼻翼,我呢?你不要我了吗?
第20章有嘴
空气刹那间凝滞,耳边全是两个人咚咚的心跳声,祝挽星看向陆廷鹤的眼神茫然又无措,他看不懂那些悲伤的情绪,想不通陆廷鹤态度的转变,更辨不明此刻的温情到底是真实存在,还是下一场噩梦的前奏。
陆廷鹤没有要他回答,他掀起被子把人裹进怀里,像哄小孩儿那样不停抚摸他的额头,熨烫的手掌贴在额头上很舒服,直到怀里的人快要睡着了陆廷鹤才缓缓开口:祝挽星,我说谎了。
我说五年来从没有喜欢过你,这句话是假的。
祝挽星没吭声,他的喉咙里也确实发不出任何声音,像被棉花堵住了。
陆廷鹤的手移到他的脖颈,五指稍微收紧了一点,卡住他的喉结,从见到你那一刻开始,我就打定了主意要让你生不如死。
家里带锁的地下室里挂着满墙的刑具,你睡觉爱用的香薰被我挖了一个能填充甲硝唑的洞,还有你打电话叫我去陪你的那次发情期,还记得我给你打的那支抑制剂吗?
祝挽星怔愣的点了下脑袋,陆廷鹤坦言:我曾经想过把它换成前世你给我用的那种药。
所以那支抑制剂我打的很急,我怕动作稍微慢一点,我就忍不住真的把它换了。
这些只是冰山一角,我想了上百种折磨你的办法,但全都是白想陆廷鹤放开攥着他脖颈的手掌,彻底认输:
我根本就做不到。
祝挽星呆愣的看向他,眼眶很烫,像含着一口随时会流下来的热水,却闪着一层细碎斑驳的光。
陆廷鹤仿佛又看到了那个很多年前在山里迷路的小男孩儿,用软乎乎的手牵着他,笑着说我是你的小星星呀。
没有人知道他靠着这句话撑过了多少年,从十几岁蹒跚到二十五,从小山村走到祝挽星面前,他明知童言无忌,却又深信不疑。
因为一句玩笑似的话就认了栽,到头来却真的栽在了这句话上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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