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锦浓没忘这茬,在马路上随便拦了辆出租车,火急火燎地赶到酒店,结果开门一看,自己放在这里的东西全都不见了!
白锦浓魂都惊飞了,翻了一遍还是没找到,怎么会不见了,难道遭了贼?
不可能啊,这里是酒店,到处都是摄像头,哪个小贼胆子那么大敢偷到这里?
白锦浓气得立马找到前台的人询问,说自己东西丢了,要求查看监控,结果对方直接说:是这样的,您走的时候有一位姓霍的先生让人带走了您的东西,他说他是您叔叔。
你说什么?
白锦浓简直不敢置信,愕然地站在那儿,接着一口血涌上喉头:你们、你们怎么能不经过证实就随便让他拿我东西?
前台平淡说:霍先生有您房间的门卡,他说您是离家出走来到这儿的。
到这儿,白锦浓再也听不下去了,他原本就恨霍闻远恨得不行,现在他又偷拿了自己的东西,仇上加仇,直接气地头顶冒烟,当即掏出手机,吧嗒吧嗒戳了两下屏幕。
那头的人隔了几秒钟很快接起来,似乎是有点惊讶:喂?
轻轻的一声,摩擦过人的耳边。
白锦浓咬着牙槽,语气不善:你为什么偷拿我的东西!
那边的人沉默了几秒,接着用那种气死人的平静口吻道:我不是偷拿,只是代为保管。
代为保管?说的好听,偷就是偷!那是我的东西,你赶紧给我拿来!大概是男人不在跟前,少年的声音没了之前的紧张不安,浑身开始扎刺。
那头的人沉了口气,似乎对他有些无奈:小浓,我觉得我们该好好谈谈。他降低姿态,甚至是带了点求和的意味。
可少年一听小浓这俩字,当场就炸毛了:你别叫得那么恶心,我告诉你我不会再回去了,我要离开这,我要告诉我妈!我要让他知道她所信赖的男人是怎么欺负他儿子的!
一句话简直成了火药桶,少年本以为那边的男人听了多少会感觉到紧张,可是对方却平静地回答:你可以告诉她,不过请你先听我解释。
解释什么?解释你是一个喜欢男人的变.态吗!
霍闻远抿着唇,半天没说话,好像这句话刺激了他的某根神经似的。
但那头的少年显然比他更激动,霍闻远捏了捏眉心,不冷不淡的声音传过来:我只是想让你了解当时的情况,你听我说完,我自然会把你的东西给你,到时候你可以告诉你妈妈,也可以选择报警,我不会狡辩。
男人说完这些,便挂了电话。
白锦浓在那头呆愣了几秒,接着才狠狠骂了句:Shit!
这个臭男人!老变.态!明明是他做了丧心病狂的事,还这么淡定自若,报警,他以为他不敢报警!
我一定要揭穿你的真面目,让你的公司、你的人生全部完蛋!
白锦浓狠狠地咬着牙,憋着一股气来到了警察局门口,可是他脚还没迈进去,就缩回来了。
被变.态老男人逼迫做那种事他实在说不出口,这实在太丢人了。
白锦浓咬着下唇,最终不甘地掉头离开了。
他在街上徘徊了许久,才悲哀地发现,这件事他真的对别人开不了口,就算是对自己亲妈也张不开嘴。
而且,只怕那个女人压根就不相信他的话。之前还没回国的时候,他就听袁枚天天在他耳边说:你霍叔叔是个很严肃正派的人,在他面前老实点,别给他添乱子。
严肃?正派?
简直就是衣冠禽兽!伪君子!臭流氓!
好啊,他不是让自己去吗,他倒要听听他要说什么,最好录个音,当做证据,以后拿来要挟他。
白锦浓打好了主意,揣上了手机就直奔别墅而去。
此时已经是傍晚六点,霍家别墅内已经亮了灯。不知道是不是受了叮嘱,厨房里的刘妈安安静静地做自己的事,习惯折腾的霍二少也把自己关在了卧室里。
客厅里空空荡荡,只有一家之主坐在沙发上,他两腿交叉,手里抱着一台电脑,修长的手指在键盘上敲敲打打。他整个人笼在灯光下,面无表情的侧脸勾勒着迷人的弧度,只是他表情冷冰冰的,好像一个完美的机器,没有温度一样。
直到白锦浓走进屋里,故意发出响动,男人才闻声朝他看过来,眼中有了一丝变化:你来了?
没多少表情的脸,但白锦浓觉得男人的眼神很有质感,他冷哼一声:不是你叫我来的吗?你想说什么就快点说,我拿完了东西就要回去。
因为紧张,白锦浓说话都紧巴着,但就是不想让人瞧出来。
他不是来客套的,只想赶紧拿了东西赶紧走。
这样应付的表情,霍闻远却并没有计较,他眼睫微动,漆黑的眼睛里起了一层波澜,将膝盖上的电脑合上之后接着就站了起来,声音温和询问:你吃过饭了吗?没吃的话坐下来吃一点吧。
这话像是客套,又像是委婉的关心,可白锦浓不需要他的关心,他现在一门心思只想着赶紧离开,哪有心思坐下来吃饭!
他嘲讽地笑:霍叔叔,你要真关心我的话就不要说这些有的没的,早点解决完我早点回去吃饭。
一句话直接把男人的话给堵死了。
霍闻远没有勉强,他知道此刻少年连跟他说话的心情都没有,更不会同他在一张桌子上吃饭了。
他沉了口气:好,我们上楼去说。
男人说完转身,抬脚上楼。
白锦浓跟着人进了书房,房门关上的时候,他心里反射性地缩了一下,尽管想要否认,可那晚上发生的事还是给他造成了不小的影响,不过这他绝对不会在这狗男人面前示弱。
白锦浓挺直了腰杆,摆出一副我看你怎么狡辩的表情。
可下一秒就听人轻轻开口:那天晚上的事是我不对。男人眉宇间隐带懊悔,表情也难得诚恳,白锦浓一愣,第一反应就是对方在这跟他演戏呢。
他气愤道:你跟我道个歉就完了吗?霍叔叔,你如果没别的要说的,我就走了。他真的是一分一秒都不想待在这儿了。
男人见他不肯听,立马着急跟上去解释:我绝不是有意伤害你,事实上,那天晚上,我被人下了药。
下药?
白锦浓顿住脚,下意识就觉得男人是在找借口,下药?谁敢给他下药?
可男人的表情却不像是在说谎,他直勾勾盯过来,像是有些难以启齿:是一个男孩,和你差不多大,你上车的时候我药效发作,大概把你给认错了。
这话的可信度很低,连他自己都不相信,只是此时白锦浓哪还能那么冷静地分析,短短两句话一听,脑袋瞬间就炸开了花。
他有些茫然抬眼,掠过男人攒紧的眉心时忽然想到那天在酒吧里看到的那一幕。
男人在电梯门口推倒了一个男孩,那个男孩的年纪和自己差不多大。
白锦浓脑子有点转不大过来,甚至有些怀疑男人这话的可信度,可转眼又想,就算是他被下了药认错人,自己也不能白白吃了这个亏吧?
他受了那么大的屈辱,糟了那么多的罪,这男人一句两句就想给自己洗脱罪名?
想通之后照样恶狠狠地盯人,霍闻远并没有避开,他看着他的眼睛,坦诚而平静的语气:所以,我只是想让你知道我并不是有意伤害你,但是我对你犯的错绝不会抵赖,你要是想给袁枚打电话,我不会狡辩,你要是想报警,我也不会拦着,如果你需要,我还可以给你找律师。
恋耽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