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文七十三,数学八十,英语一百二,理综加起来不到两百。
就这么个分数,拿出来简直辣眼睛。
白锦浓实在看不下去,仰面倒在床上叫唤着发泄了一会儿,把床上弄得乱吧糟糟的这才犹犹豫豫拿起手机,打给了袁枚。
另一边,霍闻远正在书房里办公,手机上另一个成绩单就发过来了,他随即打开一看,不经意皱起了眉头。
四百七的成绩,充其量能混个普通二本,运气差一点,本科也上不了。
他正凝神看呢,就听见隔壁开门的动静儿,刘妈在外面喊:小浓下来吃饭了,叫你叔叔也下来吧!他在书房!
听到这话,霍闻远下意识把手机关了,没一会儿门被敲响:霍叔叔,刘妈喊你吃饭。喊完就把门推开了一条缝儿,完全不顾忌里面的大人在做什么。
霍闻远装作平静起身:知道了,这就来。
饭桌上,白锦浓话少得很,几乎就没开口,只埋头在那儿拨弄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食不言寝不语的乖巧孩子呢。
直到男人不经意开口:少谦刚刚给我打电话了,说周五要开家长会,你有什么打算?你妈在国外,你爸他
他问这话本来是为开导人的,结果说没说完就被怼了一句:我还能有什么打算啊,我爸我妈谁都指望不上。他一边说一边没什么情绪地戳着碗里的米饭,实在不行的话,霍叔叔你要替我爸去吗?
话问出来,霍闻远明显有些惊讶。
不是惊讶小孩儿对着他说话的态度,而是惊讶他跟亲生父亲的关系。
袁枚人不在国内也就罢了,可白耀群打从一个月前回国之后就没离开过,他甚至好几次在业内人士的朋友圈里看到过这人出席商业晚宴的照片。
就算孩子的抚养权不归他,就算他再怎么忙,孩子的家长会他总该是要挤出时间过来的。
霍闻远没说什么,白锦浓也没有耍性子要求对方必须来开家长会,他是霍少谦的亲哥,怎么着也轮不到自己,说了也只会尴尬。
爱怎么样怎么样吧,反正不来也没多大事。
不就是一个家长会嘛。
前一秒这么想,后一秒把自己关进房间的时候白锦浓却眼睛发酸,他想起刚刚给袁枚打电话的时候,对方过了好久才接起来,上来第一句就是问他:跟你霍叔叔相处得好吗?不会又惹事了吧?
白锦浓当时嘴唇哆嗦,不知道该说什么了,最后只能说:我没惹事,我就是问问你什么时候回来。
提起这事袁枚就心虚了,掩饰说:公司的事复杂得很,你个小孩儿懂什么,好好上你的学,妈妈处理完之后就回去接你。
说完叨叨没多久就借口忙挂了电话。
亲妈都如此,更别提对他们娘俩一直心存不满的亲生父亲了。
白锦浓揉着发红的眼角,使劲眨了眨眼睛把眼泪憋了回去。
而另一边,霍闻远等人离开之后,发了很久的神。别人的家务事他管不着,也不好管,一是没立场,二是管了怕讨人嫌。
这事就这么翻过去了,第二天起来的时候客厅里没见有人,刘妈说:霍先生公司忙,一早走了,让我告诉你不能去送你了。说这话的时候刘妈还觉得没必要,霍先生就不是个溺爱孩子的人,去学校这种事怎么去不是去,还非得他这个大忙人去送?
这不是不懂事吗?
被刘妈谴责的眼神盯着,白锦浓抿抿嘴唇,说:我知道了,这两天不用他送了。
他心里想着别的事,自然就不去计较俩人之间那幼稚的约定了。
事实上,本来男人也不算犯了大错,跟人板着脸提条件那纯粹是被吓得胡搅蛮缠,冷静下来想想比起对自己不管不顾的父亲,他这位霍叔叔已经对他不错了。
至少他不推卸责任,再忙也能抽时间去陪自己的家人。
想着想着,白锦浓不禁有些羡慕霍少谦那个傻缺了。
周五当天,中午上完最后一节课后,各班就开始为下午的家长会布置现场,白锦浓恰好是当天的值日生,扫完了地就又被安排站在门口的地方负责签到。
陈萌萌安慰他说:不要苦着脸,白锦浓同学,你这是在为班级服务。
那为什么选我?白锦浓面无表情站在那儿。
陈萌萌理所当然的语气:当然是你长得好看啊,你就负责门面担当吧,我把家长引进来。
白锦浓闻言垂头,虽然不怎么情愿,但也没说什么牢骚话。
中午过了一点,家长们陆陆续续就开始到场了,白锦浓一开始面对着人还有些不自在,但开口说多了,也就不觉得生疏了。
阿姨您好,麻烦请在这边签一下您的名字。
是这儿?
嗯,还有电话号码。
他声音好听,模样也周正,站在那儿跟小青松似的,跟前的家长见了问:你是这班的吗?叫什么名字啊同学?
我叫白锦浓。
白锦浓还没听说这边有姓白的啊。
我是新转来的。
哦、哦,新转来的啊,挺好挺好。
因为座位有限,开家长会的时候所有学生是在外面的,拉帮结派一块儿玩,只有他这儿有点冷清。
几个闲言碎语的男生就过来问:哟,你家没人过来啊?你爸妈呢?
他们忙。
忙什么啊,家长会都不过来,再忙也不能丢你在这儿吧?
几个男生嬉嬉笑笑的,纯粹来说风凉话的。白锦浓心里烦的慌,把兜里的无线耳机戴上了,顺便罩上了帽子,听着里面熟悉的英文歌,他心里平静不少。
一点五十,家长会差不多要开始了,班主任吕圆穿着高跟鞋匆匆往这儿赶,半路上像是突然撞到了人,惊讶一声:霍先生!
抱歉,我来晚了。男人的声音出现的时候,站在那儿白锦浓直接愣住了,抬眼,就见衣冠楚楚的男人已经转身上了台阶。
吕圆撩着头发笑笑:您是来参加霍少谦同学的家长会的吧,他们班在那边。
霍闻远点头说:我知道,那边我已经签过字了,我是作为白锦浓的监护人过来的。
说完,径直走向了这边,白锦浓眼珠子睁大了,有些惊讶又有些无措,他看着对方踩着皮鞋一步步走过来,心跳莫名加快,还没说什么呢男人就拿过了他手中的笔,问:填这儿?
男人声音醇厚,低头的时候眼睫的弧度是利落而优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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