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学校,第二次月考成绩就已经公布了,意料之内白锦浓的名次是进步了,总分超过五百,班里第十五名。
成绩拿回去给大人看的时候,他还对自己不满意,说什么语文这次太拉分了,老提不上去,问他能不能给自己请家教。
家教?男人听完一愣,问他,你确定要请家教?
白锦浓急得跺脚:我也不想啊,可这次的成绩太烂啦!我将来可是要考中文系的!
他什么时候决定的要考中文系?
霍闻远一头雾水,问他原因,小孩儿还抿着嘴不想说,故意闹他:霍叔叔你就别问啦!反正我就想考中文系!你要出钱给我请家教!
他闹起来,霍闻远就问不下去了,头疼按着脑门:知道了,我帮你找人。
白锦浓说:不用,我去问问我们学校的杨老师,他讲课就挺有意思的,我听说他之前办过作文和阅读的辅导班,你觉得我找他怎么样?
哪个杨老师?
就是教我们语文的那个,之前在运动会上你们还见过呢。
这么一说,霍闻远就想起来了,他没说好也没说不好,只让他问问那边什么意思。
第二天上完语文课,白锦浓接着就去办公室找了杨老师,敲门进去,把话说完之后对方出乎意料地直接答应了。
那、那个工资的事我还得跟我叔叔商量一下,您看
我没关系。杨致远扶了扶眼镜,看你这次的成绩,我本来也想课后留下来给你补课的,给不给钱并不重要。
白锦浓立马说:这哪行,我还是回去问问我叔叔吧。
回头他把这话说给男人的听的时候,对方的表情不怎么明显,只是沉声敲打桌面:他说不给钱也行?
嗯,杨老师是这么说的。白锦浓手撑着桌沿,正要说工资的事呢,结果下一秒男人眼神盯过来,问他,非得让他教吗?不能请别的老师?
他这话问得突兀,白锦浓以为男人是质疑杨老师的教学能力,赶忙拽着他的胳膊晃:哎呀,杨老师教课挺好的!你就让他教教试试!说不定我成绩一下子就上去了呢!
一下子上去当然是不可能的,这么夸张说话不过是为了让男人松口,而霍闻远向来禁不住他撒娇,胳膊一晃,心也跟着动摇了。
叹气说:如果不合适,我会给你换人。
白锦浓嗯嗯点头,心里却想杨老师这种水平的人,轻易才不会被你换呢。
回头商量好了,霍闻远又亲自给人打了一通电话,决定每周半天时间拿出来补语文,工资是当地市场价的两倍。
提起工资杨致远是拒绝的,说是自己学生,很不好意思,霍闻远却不管他好不好意思,只说:拿钱才给人办事,您要不拿我反倒不放心。
这话充满商人气质,杨致远见推脱不掉,便答应接受了。
只是听人这么答应之后,霍闻远的眉头却一直没有松开,他对这个杨老师,隐隐有股不太好的感觉。
就算是老师,也不会一分钱不拿给学生补课,尤其还是在珍贵的周末,再加上运动会那天,对方的镜头似乎一直都没从少年身上离开过
霍闻远怀疑之后,就立马打电话给李芸,让他调查杨致远这个人。
另一边,什么都不知道的白锦浓还格外期待杨老师的到来,周六下午还没到,就开始忙活着收拾卧室跟客厅。
霍少谦看见了还在那儿阴阳怪气地酸他:你还让我哥给你请家教?真把这儿当自己的家了?
白锦浓对此见怪不怪,一点都不把这傻缺的酸话放在眼里,故意拿腔儿说:谁让我这次月考只进步了五名呢,语文拉分厉害了可不行,放心,等我以后挣了钱会连本带利还给霍叔叔的。
这话里的茶味有些浓,霍少谦听了一嘴立马恶心地扭头。
心想,他哥是怎么忍得了这货的,说句话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还只进步了五名呢,我呸!有什么好嘚瑟的!
进屋之后,直接关门清净了。
另一边,白锦浓故意把人恶心走之后又等了那么十几分钟,只是过了点了,还没等到杨老师过来。
他打电话给男人问他到底有没有说好时间,谁知男人给他来了句:他不会过来了。
什么?白锦浓听出不对,直接问,到底怎么了呀,不是说好的吗?
说好是之前说好的,我刚刚给他打过电话,说你暂时不需要家教了。
男人的声音比平时要冷一些,白锦浓听的时候脑子嗡了一下,几秒之后才反应过来是男人把杨老师赶走了。
他几乎立马就惹火了,冲着电话那头发脾气:你怎么能擅作主张呢!是你答应我要让杨老师来的,我都跟人说好了!
我知道。男人承受这那头的责怪,手下意识按向太阳穴,闭着眼睛解释,我也说了只是暂时,等过几天,过几天如果他没什么问题我会再把人请回来。
他这么说,白锦浓却不明白:他能有什么问题?
这话无疑是在怀疑男人找借口,此时男人也无力跟他解释了,解释也解释不通,最后冷硬说了句:你不知道,先听我的。
说完,就把电话给挂了。
白锦浓鼓腮瞪眼盯着被挂断的手机,气得直跺了两下脚。
臭男人!控制狂!什么叫听他的啊?
解释都懒得解释,还要让他听话,凭什么?
一气之下,也不等男人回来就跑去睡觉去了,还十分生气地在门缝里留了张字条,说什么:讨厌霍叔叔!不理你啦!
等男人回来看到这张字条的时候,弯着腰苦笑不得。
因为这件事,白锦浓特别不好意思,第二天刚来学校就跑到办公室里跟杨老师认错。
对不起杨老师,我叔叔他可能觉得我暂时不需要请家教,这么突然反悔真的不好意思。
他诚恳地道歉之后,杨致远就笑了:没关系,你如果想补课的话下课之后我也可以给你补。
白锦浓抬头:真的吗?
嗯,不过时间不长就是了。
白锦浓才不管时间长不长呢,只要能有效果就行。
约定好了之后,下午就跑到办公室去找人补课去了,放学的时候还在电话里跟男人撒谎说:霍叔叔最近学校出黑板报,我得晚一会儿回去啦!
霍闻远听了不疑有他,嗯嗯两声挂了电话。
只是一天两天也就罢了,整整一个星期都晚归,他几疑心起来了。
当天晚上,白锦浓背着书包回来,刚出校门口呢就被一脸严肃的男人逮着了,他立马察觉到不对,但面上还特无辜问:怎么了霍叔叔?这样看着我?
男人启唇:上车。
说了这两个字之后,回家的路上一路都没再开口,白锦浓坐在副驾驶上歪着头看男人的脸色,心里难免犯嘀咕。
跟男人相处这么久,他现在轻易就能分辨出男人的情绪,板着脸不说话明明就是在生气。
他不说话白锦浓也不说话,小少爷脾气被惯出来了,谁都不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