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气愤恨的样子,就像在骂自己亲生的孩子一样。
李芸则被自家老板失态的样子吓了一跳,战战兢兢说:要、要不您再跟小少爷好好聊聊?
聊,当然要聊。
霍闻远一个电话就打了过去,上来就是一顿责问。
白锦浓也不甘示弱,回他一句:霍叔叔,这是我的事,我想怎么样就怎么样,而且我只是直播而已
话没说完就被男人打断:可你现在还是学生,你要以学业为主!
我没有落下学业!白锦浓拔高音量,对男人的固执感到生气,我只是想干一些我喜欢干的事,难道这也不行吗?
那你喜欢干什么?
霍闻远用力攥紧手机,只听那边巴巴说什么:我喜欢当模特,还喜欢表演,我认识的老师说寒假的时候他要拍一个微电影,还让我去参演
啪的一声,男人把电话挂了。
而另一边,听着那边挂掉的白锦浓脸直接给气得发红。
想着脾气那么大的男人,当初他怎么就喜欢上了这样的人?
白锦浓决定从现在开始不喜欢男人了,他决定要使劲喜欢自己,再分一点喜欢给袁枚和喜欢他的人。
只是他万万没想到男人居然会跟袁枚告状。
小浓啊,你霍叔叔跟我说了你的事,说你开直播,还要演电影?你这样会不会耽误学习啊?
白锦浓大大方方说:妈,上大学不就是为了找工作的吗,而且我也没有落下学业,你如果担心我的话可以给我的班主任打电话,问问他我有没有逃课。
妈妈不是这个意思。袁枚有些尴尬,事实上男人给他打电话时候语气严肃地让她以为小浓走上了什么歪路,但现在看来好像也不是。
聊了两句之后袁枚还是支持自己儿子的想法的,只是最后挂电话的时候说:你霍叔叔也是担心你,不要觉得他是在打小报告。
白锦浓哼哼两声,不是打小报告是什么呢?
转头就拨通了电话准备跟人吵架去了。
电话打过去的时候男人正好有些头痛,刘妈下去拿了头疼药上来,刚走到门口呢就听见雇主在电话里跟人吵架。
是我告诉你妈妈的,我只是想让她跟你好好聊聊,演艺圈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你现在才大一,不要老想着走捷径
电话那头的白锦浓气咻咻的:我没想走捷径!我只是感兴趣!
难道所有感兴趣的事你都要去尝试?没有人能这么随性的,小浓,把自己的暴露在网络中是件很危险的事,你不知道网络背后的人有多可怕。男人的语气放软了,语重心长的样子透着浓浓的担忧。
他是真的在担心他。
白锦浓不是没有感受到,他低下头,睫毛垂了垂,像是有些伤心似的,开口说:可是我不害怕,霍叔叔,我已经得不到你的喜欢了,难道还不能得到你的理解和支持吗?
他声音沙哑,委屈中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哭腔,这声音直接就让男人愣在当场。
他屏着呼吸,嘴唇发抖,眼神持续放空,心脏狠狠贯穿一般骤然紧缩起来。
我已经得不到你的喜欢了,难道还不能得到你的理解和支持吗?
这话太过悲伤,霍闻远差点被他说红了眼睛。
假如少年此刻就在他对面,怕是已经要夺门而出了。
一晚过去,霍闻远再次整装出发,来到了男孩儿系楼门口。
正是初冬的时候,他穿着一身黑色风衣,揣着兜站在满目萧条的法国梧桐树下,周围是来来往往的年轻学生,充满朝气的面孔,青春洋溢的打扮,混在这样的人群里,霍闻远显然是格格不入的。
只是他长相出众,又有成熟男人的气质,不少女同学眼神直往他身上瞄,只是他的眼神始终盯着系楼的出口。
来的时候他没跟男孩儿打电话,只是出于愧疚的心理一路赶了过来,想着周一他应该是有课的,就在系楼底下等人。
谁知人还没等到,就有女生大着胆子过来问他:这位先生你好,请问你是我们学校的吗?
不是,我在等人。男人简洁而又冷淡地回答。
说完之后就不再看她们了。
女生们自讨没趣,转头就一边讨论着午饭吃什么一边往食堂走了。
白锦浓出来的晚,人都走得差不多了他才拿着书往外走。
张飞跃跟他一块出来,正要问他去哪个食堂吃饭结果就看见迎面走来一个高大冷峻的男人。
小小小、小白?他叫了声,这是不是来找你的?
白锦浓原本是低着头走路的,一听这话抬头,接着就睁大了眼睛。
霍叔叔?下意识叫完人,接着就立马抿起了嘴,他可还没忘男人是怎么跟袁枚打小报告,又是怎么在电话里跟他吵架的。
他现在一点都不想看见他。
白锦浓想扭头就走,可男人却叫住了他:小浓,我有话要跟你说。
可是我要去吃饭。白锦浓丝毫不给男人面子。
霍闻远也不生气,只是定定看着他:就几分钟,我说完就走。
可是我跟我舍友约好了要一块
眼看就要拿来被当挡箭牌,张飞跃立马有眼色地说:那个,我没事,你们有事就先聊,我忽然想起快递没拿,我先去拿快递,待会儿咱再一起吃饭啊!
说完,这人就撒丫子跑了。
白锦浓简直都不敢相信这货就这么直接把自己扔在这儿跑了,气得嘴都歪了,冷冷瞥男人一眼,不怎么高兴:你要跟我说什么啊?
表情还是别扭的,明显是还生气呢。
男人一改前些天的暴躁,眉眼和缓看着他,像是有些犹豫:要站在这里说吗?
系楼门口来来往往,都是认识的人,被人看见确实影响不好。
白锦浓不怎么情愿地带着人去了学校外面的墙根上,他出来的时候忘了带围巾,被风吹得直缩脖子。
而下一秒,男人就把套在自己脖子上的围巾摘了下来。
套在男孩儿头上的时候,对方立马瞪了他一眼,说:我不需要。
推着他的手就要挡回去,男人却温柔而坚定地给他戴上,用一如既往的语气说:小浓,听话。
他骤然这么温柔,白锦浓就有些顶不住了,任由带着体温的毛巾圈在了他脖子上,只是想到昨天晚上的事,火气立马又上来了。
霍叔叔要跟我说什么?他不耐烦地催促,眼睛却不敢看人,连跟人生气都生得这么没有底气,全靠说话的气势撑着。
而霍闻远并没有跟他生气,而是同样低下头,轻声说:我是跟你道歉的,昨天是我太着急了,还有,我不该拿那件事来吵你。
说完之后顿了顿,而此时的白锦浓则完全愣住了,他睁大眼睛,直勾勾盯着男人的脸,仿佛在怀疑他说话的真假。
明明到昨天为止他还一直在念叨自己,这会儿却又突然来跟他道歉吗?
白锦浓明显愣住了,可男人的表情却不似作假。
他眉头微微蹙起,神情是严肃而真诚的:我确实不该干涉你自己的决定,也不应该不理解你,是我考虑不周。
白锦浓傻傻听着,明显已经听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