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冯看着他不说话,又慢慢笑起来:你没听懂啊,就是说,我是Beta,你呢?
说着,她稍稍探身,看向孟以南后颈。
Beta对信息素并不敏感,如果不是信息素浓度超标的环境下,那几乎一点感觉都没有。
她大概是见孟以南没有戴颈环,但又小小一只不像Alpha,所以才想通过腺体辨别性别。
但腺体是很私人的部位,它裸露在外,但不代表喜欢被人关注。
孟以南几乎下意识地伸手捂住了后颈。
小冯当然看到他的动作,有些无辜地眨了眨眼睛:你别那么害怕啊,我只是Beta,什么都不会做的。
孟以南依旧皱着眉,想说什么,忽然听到厨房里一声哎呦,是曹溪成。
很快穆湛西走出来,曹溪成跟在他身后,一脸要完的表情,穆湛西大概没法忽视,便问:你怎么了?
哥啊,我差点忘了,咱弟是不是不能吃辛辣油腻冰冷刺激的?
穆湛西侧脸看了他一眼。
曹溪成抹了抹眼角,十分可怜:我刚才忘了给阿姨说了。
没事,穆湛西当然早就看过菜,大部分都能吃。
这么说着,穆湛西向孟以南看去。
孟以南听到动静时就已经在看他,正巧四目相对,旁边却有个声音冒出来,用只有孟以南能听见的音量说:其实穆湛西才是你哥哥对不对?
穆湛西三个字咬得很轻,像羽毛从耳畔拂过。
孟以南转过脸,小冯还在旁边笑眼看他,好像在等回答。
然而孟以南脑子里却不合时宜地冒出一个念头,她故意的?
作者有话说:第21章
这顿饭孟以南没吃好,倒不是饭菜不合胃口,而是有人给他带来了不怎么好的感受。
席间说话最多的人是曹溪成,这人当之无愧的废话王,而能跟他一来一往搭上话的人就是小冯。
两人谈天说地,旁边的人就只有默默吃饭的份。
正巧孟以南餐前去洗了个手,回来之后坐在另一侧,左边是穆湛西,右边是付运,也就没有和小冯邻座。
他们三个人话不多,时不时说两句,和对面的氛围正好相反。
本来话多的人说话,话少的闷头吃饭,但是偏偏有人要把话题往别人身上引。
比如,他们不知道怎么就聊到了考试,曹溪成说他们高二最近也快要模考了,不过不是孟以南那种期中期末的大考。
他们模考是按通知来,因为课程还没结束,模考题不是高三那种水平,题目是老师们琢磨着出的,攒够一波重难点就考,又是本学期第一次模拟,所以没什么规律性。反倒是突然通知,搞得挺像突击检查。
因着考试这个话题,又聊到了成绩。
大部分学生在校外一般都不爱聊这些,学得不好扎心,学得好又有显摆之嫌,就算偶尔提到,也都带有调侃成分,一般不会纯聊成绩。
可架不住这里坐着学霸穆湛西,还坐着曹溪成。
曹溪成说十句话里五句都是穆湛西,夸得天上有地下无。他把兄弟当话题用去撩妹,小冯的目光就也施施然落在穆湛西身上,似乎她早就知道会发展成这样。
这种场景发生了几次,孟以南终于发现,小冯其实也没说什么,但每句话都挺有引导的意味,有她刻意牵着,那么不管什么话题当然都会收束在穆湛西身上。
穆湛西本身没兴趣被当做谈资,更没想过会有人当面谈,心情当然不会太好。他开始还会说几句话,后面就面无表情,吃完饭也没有久待,见时间差不多就以孟以南作业没写完的理由回去了。
一起离开的还有付运。
这人骗起人来也是不打草稿,说今天作业特别多,熬夜都写不完。
等曹溪成反应过来初中部今天才考完期中,压根没有作业,这三个人早就跑的连影子都没有了。
临城的夜晚很安静,这种远离城区的地方就尤其如此。
风有些微凉意,带起路边的落叶,月色和路灯交融混杂,投洒在行人稀少的道路上,一切就好似变得模糊起来,柔和而没有棱角。
三人出了小区,还没走两步,付运忽然笑了起来。
孟以南看向付运,Omega白净秀气的脸在柔光下几乎没有瑕疵,笑起来露出唇边小小的虎牙,跟在楼上脾气不好时的样子判若两人。
他见孟以南看向自己,就伸手拉住孟以南的手臂,笑着说:刚刚心烦没顾上说,你叫孟以南对不对?我叫付运。
孟以南点了点头,还没想好说什么,只好嗯了一声。
付运大概没想着让他说什么话,或者通过刚才的相处已经知道孟以南不是很外向的人,就说道:听他们刚刚说你也在初中部对吧?那我在一班,你在哪个班,我课间可以去找你玩。
孟以南稍微卡了一下,他那个班实在不好提,年纪最差的应该怎么说?他想了想,半晌才回答:我才转过来不久。
付运说了句明白:转校生啊,那你就应该在
话说一半,付运似乎想起什么,睁大眼睛:等等,转校生?
孟以南点头。
付运仔细打量他,上上下下看了一遍:咱们初三了好不,学校里没有几个转校的吧?前几天学校里不是说有个转校生把方峤牙打掉了吗?不会是
孟以南又点了点头:是我。
卧槽!付运十分震惊,我听说是一个打十个,你练过吗,这么厉害吗?
孟以南:他求助似的看向穆湛西。
沉默了很久的穆湛西这才说:谣言。
付运兀自消化了一会,哦了声,拍拍胸脯:吓死我了,还真以为有这么强的。
虽然是谣言,但可能一打十的影响力很难一时拔除,孟以南似乎在付运心中生出了十分高大的形象,付运拉着他的手就不放了。
他们聊了些学校的事,转而说到考试,又很快讲到了小冯。
付运说:你看到我们走的时候她那个样子吗?我好解气啊。
孟以南不大能理解,但也知道付运是生了气的,于是点了点头,表示在听。
眼珠子都快黏你哥身上了是不是?付运很快跟他熟起来,即使新认识也没有什么隔阂,我最讨厌她那种人了,她刚才是不是还凑你旁边和你说话了?
孟以南点头,嗯了一声:说了。
我都猜到她说什么,因为之前也和我那样说过,是不是可烦了。而且最恐怖的是,她喜欢凑头看人腺体!我超搞不懂,她凑过来看什么啊,好像别人骗她一样,非得看一眼才行。
孟以南这时才发觉刚才的不适是什么,因为小冯确实要看他的腺体,就好像之前在迪厅那个姓曹的凑过来用手揉捏他的腺体一样。有种领地被侵犯的不适感。
这时,穆湛西低沉的嗓音在旁边响起:她碰你腺体了?
孟以南转过头来,他哥哥就站在他旁边,垂眸看着他,眉目间落下一片阴影,看起来似乎是在生气。
没有,孟以南立马说,也没有看到,我用手捂住了。
穆湛西的神色这才好一些。
他们站在马路边等车,付运下楼之前就联系了家里人来接他,因此车很快就到了,所以他也就和孟以南挥挥手,说之后学校见。
付运走后就剩穆湛西和孟以南两个人。
他们往马路对面走,一开始没有人说话,或许是付运的话比较多,就衬得两人之间更加安静。
但这种沉默不让人感到讨厌,甚至很安心,有种就这么走着路,即使不回家也无所谓的感觉。
路灯将人影拉的很长,让孟以南想起下午在那个通透明亮的落地窗前,重叠在一起的影子,那时候穆湛西还拉着他的手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