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好比那时,他只是轻轻看着孟以南,又慢慢移开目光,便是一道刮过又不着痕迹的风。
在孟以南心里留下浅浅的波澜。
孟以南拉住穆湛西的手臂。
很明显,无需思考,穆湛西已经知道他不喜欢那些新衣服。
于是孟以南把他重新拉到自己这边,推开房门让穆湛西进去,再关上,好像怕哥哥跑掉。
他很认真地解释:哥哥,旧衣服不好看,会给你丢人。
穆湛西等了下说不会,又说现在很好,穿着吧。然后给孟以南说他挑的衣服不全是没穿过的,只是找了看起来较为合身的而已:新年就穿新衣服。
孟以南才没有坚持换一身,只是想也不想拿了穆湛西带过来的外套,说只有外套还没有挑好,就穿这个。
穆湛西就笑了一下:孟以南,挑个衣服都要这么乖?
孟以南不知道怎么挑衣服算乖,只是他发愣的功夫穆湛西就说去换衣服,估计穆停已经饿得不行,不要让他久等。
那些拿来的衣服也都放进了孟以南的衣柜,说是小了些,穿不上。
孟以南下楼时,穆停已经换好那身喜气洋洋的帽衫在客厅等他们。
穆停对孟以南笑了笑,温和地伸出手:小南,刚才没来得及做自我介绍,我是小西的哥哥,穆停。
这会穆湛西不在,孟以南便再次使用自己习惯的社交法则,客气地跟穆停握手,说哥哥好。
之后穆停随意问他一点话,基本都是年龄、年级这种比较基础的信息,不会令人感到厌烦也有节律地牵引着对话。
没说多久,穆湛西就换好衣服下了楼。听到动静,孟以南穿上外套,穆停的目光落在孟以南的外套上,半晌对他笑了笑:衣服很合身。
孟以南刚说了谢谢,想解释这是穆湛西给他的,就见穆湛西已经走到身边,跟他说走吧。
穆停把车从地库开出来,带着两个弟弟去预订好的餐馆。
街道上节日氛围浓厚,看着喜气洋洋。放假期间车流量较大,有些许拥堵,不过好在地方不远,也在出发后二十分钟左右顺利到达。
穆停带他们来的是风格较为复古的中式餐厅,里面的人很多,上菜却不算太慢。
吃饭期间,穆停跟他们闲聊,问一些孟以南的事,关于生活和学习,然后又问穆湛西已经高二,上完高中之后有什么打算。
或许跟家长或已经离开象牙塔进入社会的人吃饭总会聊到较为现实的话题,那些话题和问题听起来就令人迷惘,难以回答。但穆湛西并没有犹豫很久,轻描淡写地说可以之后考上想去的学校再看。
他其实也不算说错,大部分学生都是中学时期才会分化,短时间内要应付学业、分化、与随之而来的一系列问题。
若是此时还要迅速考虑出最正确的人生道路,做出选择,那么实在是强人所难。
他没有必要那么着急。
穆停对他的回答并不意外,还说以你的成绩是没有问题,最后又举起饮料碰杯,想了想说:你不用顾虑太多,要是有想法可以随时告诉我,之后跟着哥哥一起工作也挺好的,可以少走弯路。
穆湛西没说话。
穆停又说:其实他也不是说怪你,有时候有些事不是三言两语能说清的。人的感情和心思又那么复杂,不要钻牛角尖,小西。
穆湛西依旧没有应答。
这次连一直乖乖吃饭的孟以南都能看出他心情变差许多。
只是穆湛西的沉默没有持续太久,他似乎察觉到目光,回看了孟以南一眼。随后愣了下,刚才还较为僵硬的神情稍微和缓一些,从纸盒中抽出两张纸巾递给孟以南,点了点自己的嘴角,示意孟以南脸上有东西需要擦掉。
之后穆湛西就说去洗手间,等下回来。
他们在这里已经用餐近两个小时,结束后,穆停结了账。他跟穆湛西发消息说里面太闷了,吃完饭出去走走,在外面等他,然后让孟以南跟着出去走走。
孟以南只好跟上穆停。
他们站在酒店门前,风有些冷,孟以南眯了眯眼睛,听见一旁的穆停说:好冷呀。
孟以南不知道怎么跟他自然相处,点了点头也说冷。
穆停就笑起来:弟弟,你怎么这么乖啊?
说什么乖不乖的,孟以南自己是没什么概念,只是穆湛西跟穆停都这样说。
你来家里有三个多月吧,我看你和小西关系挺好啊,穆停说,这个衣服是他给你的?
孟以南点了下头。
我看你们睡衣也穿的一样,穆停最开始也没发现,是看到这件眼熟的面包服才想起孟以南身上那件宽大的睡衣,别有深意地笑,他对你真好是不是?
孟以南又点头。
那你觉得他做事细致吗?是不是你想要什么他都能考虑到?孟以南说是,穆停就问,知道为什么吗?
想了下,孟以南摇头说不知道,又说:但是我知道哥哥他特别特别好。
用了两个特别,听得穆停止不住笑,说着确实挺可爱的,怪不得,之后被灌来的风呛了一下,以至于后面的话孟以南就没有听清了。
他转过头,想问问穆停说了什么,正好看到穆湛西从旋转门中出来。
穆湛西也看见他。
其实今天非常奇特。
奇在不久之前孟以南根本想不到会跟孟渡以外的人一起度过新的一年,而特又特别在,那些所谓孟渡以外的人里有穆湛西。
因为穆湛西在,这一天就变得很特别。
或许每一天都很特别。
令孟以南看着他,忽然想更改一下早上的想法。
他认为就算穆停改变神情,故作冷淡,或者再多像几分,也无法跟穆湛西以假乱真,混淆在一起。
因为穆湛西的视线总是与别人不同的,只要他看着孟以南,他们对视,孟以南就绝不会认错。
来晚了,附赠孟仔小梦:
(前面正文内容已经发过一遍了,这个后补的,所以分隔线后都不会产生玉佩费用,可安心食用,主要是作话根本放不下可恶!)
孟仔醒来发现自己站在一条古街,两边皆是人,锣鼓喧天,满目都是喜庆红色。
独他站在路中,低头看见自己一身喜服,胸前挂着大大一朵红花。
他这才意识到,原来今日是他大喜的日子,来娶他的心上人。
只是迎娶困难重重,不知怎么他又站在厅堂,面前有许多披着盖头的新娘子,要他在一炷香之内挑出自己的心上人,否则便不能成亲。
孟仔使尽浑身解数,可无论如何也不能找到。即使他看到那些新娘们的脸,但他们太像了,怎么也找不到属于自己的那一个。
他焦急万分,屋漏偏逢连夜雨,忽然发现自己忘记心上人长什么样子了。
他不知道是梦,急得要哭,却听到一声无奈的叹息,新娘中,一只好看的手忽然伸出,捉住他的手腕。
逃吧。那人拉着他,声音响在耳畔。
我不去,孟仔急得后退,大呼,我不去!我要成亲!
那人便不跑了,揽住他,拥在怀里,无奈地咬他的唇:笨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