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黎躺在家里抱着半个冰镇西瓜吃的时候,林斯屿在上课;鹿黎盖着小毛毯在空调房里看电影的时候,林斯屿还在上课;鹿黎睡完午觉终于爬起来学习的时候,林斯屿还在上课。
就这样过了两个月,鹿黎终于也要跟着林斯屿一起去上课了。
天气热,鹿黎整个人都好像被晒化一样,没有什么力气。
暑假的时候他的作息还算规律,但也不可能像上学的时候一样,每天大清早六点多就爬起来,第一天上课的鹿黎非常怀念自己的床。
第28章
今天的运气也不好,平时没什么人坐的公交车,现在被一堆组团登山的老奶奶们占得满满。
好困。鹿黎不厌学的,但还是忍不住小声埋怨几句,为什么明明应该是九月一开学,但一定要提前几天嘛。
他困得站不住脚,无意识地往林斯屿的身上靠了靠,似乎还习惯性地蹭了蹭,然后慢吞吞地道:好讨厌。
鹿黎是没有起床气的,只是今天实在是难以适应,林斯屿早上把他从被子里挖出来的时候,感觉他都有点快哭了。
林斯屿问他:昨天几点睡的?
鹿黎一直闭着眼睛养神,听到之后睁开眼睛,想了想不太好意思地道:十点。
其实都已经睡够八个小时,只不过还是睡不够。
林斯屿发出了声短暂的笑声,他生怕公交车一个刹车,鹿黎就摔一个大跟头,伸手拽住他道:鹿鹿你真的很快困觉。
鹿黎吸了吸鼻子,说:是呀。
鹿黎今年高二,选课完之后就分了班。说出来也有点神奇,他和骆池明、岑橙之间都没有商量,但一分完班惊喜地发现都在一块。
甚至还是熟悉的十一班。
他们从高一的教学楼搬到了高二的教学楼,鹿黎还是坐在靠窗的位置,只不过靠的是另一边。
每当他学累了,从桌子上爬起来,抬头往窗外望去的时候,都能看到高三的教学楼。
三栋教学楼的外表一模一样,但或许是因为走廊上没什么人站着的缘故,窗外那一栋却让他觉得莫名庄重。
开学半个月之后,骆池明翘了自习课去打球,结果灰溜溜地被抓去教务处回来,他把篮球放到垃圾桶后面,然后拍了拍鹿黎的肩膀:王老师喊你去一趟。
鹿黎正认真地做题,闻言被吓了一跳,他瞪大眼睛:我应该没有做什么事情吧?
王老师是教导主任,平时跟个冷面阎王一样,不对学生笑,抓违规也抓得特别紧,反正只要是突然被叫教务处,那一般都没什么好事。
我也不知道。骆池明耸了耸肩,然后狐疑地看着他,不只是你,我刚还看到一个女生走进去,就隔壁班挺漂亮的那一个。
骆池明语出惊人:你不会是背着我们早恋了吧,然后被抓了?
岑橙正偷偷带着mp3,边听歌边写作业。其他声音她听不见,但这些八卦的声音刺激得她一下抬起头,眼睛像是会发光:小鹿你早恋了?!
我没有!鹿黎窘迫得脸都快红,你不要听他乱说。
为了自证清白,鹿黎连怕都顾不上了,他拔了笔盖就往教导处跑。
虽然他确信自己没做亏心事,但敲门的时候还是有点紧张,听到里面那句威严的进来,鹿黎才敢推门进去。
骆池明没骗人,教导处里确实坐了个漂亮的女生,穿着整套的校服,头发系成了高马尾,脚上穿着一双黑白帆布鞋。
很清秀很干净的女生,他们是隔壁班,平时在走廊上肯定是见过几面,但鹿黎对陌生人脸盲,只是依稀觉得她有点眼熟。
最让他觉得恐怖的是,教导主任竟然在对他笑。
老、老师。鹿黎一紧张就喜欢磕巴,叫我过来干什么?
王老师指了指茶几对面的小沙发道:你先坐下。
鹿黎走过去的时候,看到女生在对他笑,下意识地回了个笑脸。沙发不大不小,但坐两个人的时候,中间的空隙绰绰有余。
王老师一人递给他们一杯热水,简洁明了地把喊他们过来的事情讲了一遍。
鹿黎边听边点头,总结下来就是,快要百年校庆了,想要找成绩好形象又过得去,还不怎么会怯场的学生当主持,挑来挑去就挑上了他们两个。
他不禁怀疑,王老师是怎么看出来他不怯场?
不过他虽然害羞内向,关键时刻也不会掉链子。
本来男生是想找林斯屿的,但他毕竟高三了,还是不准备打扰他。王老师很民主,你们也是,如果会觉得影响学习,或者有其他理由不想去,都可以拒绝。
鹿黎已经知道女生叫什么了,叫田甜。
他和田甜对视了几眼,还没来得及说话,田甜就先点头答应了下来。那么视线全部转到了他的身上,鹿黎明知他们没有施加压力的意思,但他非常不擅长拒绝人,硬着头皮答应下来:好吧。
那可能要用一下你们的放学和午休时间,今天放学就麻烦你们先去艺术楼那边找顾老师,应该都认识吧?
鹿黎和田甜忙点着头。
稀里糊涂地给自己找了事情做,午休的时间还好说,但放学他要跟林斯屿一起走。鹿黎想了想,和田甜分开的时候先跑去高三的教学楼找林斯屿。
高三也在上自习,鹿黎怕打扰他们,没敢在上课时间进去,只是踮踮脚看了看教室里面。
林斯屿坐在最后一排,他好像无时无刻都能捕捉到鹿黎,刚还低着头做题,忽然间就一抬头看到了窗边的鹿黎。
他放下笔,安静地从后门走了出来,先习惯性地帮鹿黎翻了下领口,再问道:怎么这个时候过来找我了?
第29章
就鹿黎不知道该怎么说,额我答应了王老师做校庆的主持,放学之后可能要磨蹭一会,要是你下课我还没好,你就先走吧。
没关系,我等你。林斯屿皱着眉头道,有搭档吗?
鹿黎傻乎乎地点头。
林斯屿靠在墙上,他又问:男生还是女生?
当然是女生呀。
林斯屿像是在逼供犯人,这次沉默了会,又问道:叫什么?
鹿黎眨了眨眼睛,不知所以地答道:田甜。
甜甜?林斯屿的眉头越皱越紧,他咬了咬舌头,伸手又轻弹了下鹿黎的脑门,尽量维持着平时的语气,你怎么叫得那么亲?
小屿哥哥很严格。
没头脑和不高兴
高三的自习课争分夺秒,教室里无人交谈,有也只是前后左右互相交流题目的声音,很轻。
鹿黎怕打扰到教室里的人,他忍住自己拔高音调的冲动,拽着林斯屿到走廊尽头。
我才没有叫得亲。鹿黎小声地辩解道,人家明明就叫这个名字呀。
现在正值一两点,还没入秋,天气还是热的。刺眼的阳光从鹿黎背靠着的玻璃上照进来。这玻璃不知道有多久没有擦了,风吹日晒之下玻璃面有点脏。
校服背面大半都是白色,林斯屿怕他蹭脏,伸手把他拉起来,让他不要贴着玻璃。
林斯屿不大高兴地说:可是鹿鹿,你叫她小名。
鹿黎叫那个女生甜甜,像他叫鹿黎鹿鹿一样,是别样的亲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