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说什么?
在这样的注视之下,鹿黎很难说出话,他偏着脸躲了躲问道:我们能、能不能和以前一样?
林斯屿斩钉截铁地说:不能了,很早以前我就看到过一个选择题,是做一辈子的朋友还是做一个月的恋人。我想做恋人,而且我们在一起的话,也可以做一辈子的恋人。
你以前说过的,想和我待一辈子。
鹿黎知道逃避是件可耻的事情,但他还是忍不住地躲闪视线,这个身份转化得太过突然,但鹿黎能肯定一件事情,他不能接受以后的人生里没有林斯屿。
鹿鹿。林斯屿说,我和你表白前我做了很多种设想,有不好的结局,也有好的结局,但这些无所谓,我只想听到你的答案。
没有想好也没有关系,但不可以那么早就说不要,也不要说不可能。
鹿黎张口说道:可是我们
林斯屿又打断他:如果你难以适应,还是可以把我当成哥哥看,只不过是喜欢你的哥哥,不单是你邻居家的哥哥。
还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林斯屿像以前一样,用手指弹他的脑门,不可以因为内疚,也不可以因为我对你好就和我在一起,要因为喜欢我才可以。
临近睡觉前,鹿黎的脑袋还是有点晕乎,他拖着把椅子放到衣柜前,踩着上去准备把最上面的那床被子拿起来打地铺。
刚把被子抱住,鹿黎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个问题,床离得有点远,他不能把被子摔过去,地还没拖过有点脏,椅子又有点高和不稳,就这样下去很可能摔跤。
他看到洗完澡出来的林斯屿,习惯性地就喊:哥哥。
怎么了?
话已经说出口了,鹿黎只能硬着头皮继续道:帮我拿下被子。
林斯屿抬起头,看到的就是鹿黎抱着被子递给他,睡衣的领口有点大,垮下去露出片肌肤,他太白了,抱着被子的手臂也细瘦,哪里都是白白净净的漂亮。
鹿黎好像一直都是这个样子,让他在充满保护欲的同时,偶尔又想要欺负一下他,不过也不是真欺负,比如捏捏他的脸。
不帮你。林斯屿忽然就想使一点坏,让我做你男朋友就帮你。
作者有话说:
我真的很喜欢那种时时刻刻想要贴着老婆的攻,在一起之后可能无时无刻地都要贴贴。
28难道我是个天生的渣男?
鹿黎抱着被子一动不动,最后默默无声地一个人蹲下来,想干脆就这样爬下去。
给我吧。
他听到林斯屿的声音,鹿黎非但没有把被子递过去,还自己搂得更紧了些,面上也警觉性很强地盯着林斯屿。
林斯屿的手在空气中悬了半天,又放下,明知顾问道:为什么不给我?
我、我
鹿黎我了个半天也说不出话,然后还是悄悄地把脑袋往被子里一埋,瓮声瓮气地讲:我还没想好暂时不能让你帮忙。
他蹲在椅子上,偏偏这椅子还有点翘脚,偶尔还会晃一下。林斯屿怕他摔下来,先是伸手替他扶住椅子,然后继续问道:没想好什么?
这次鹿黎装哑巴的时间更久,但就是林斯屿在心里叹了口气,准备放过他的时候,鹿黎终于开口说话了。
林斯屿问什么,他就答了什么,连别人在开玩笑他都听不出来,耳朵通红地道:我还、我还暂时没有打算找男朋友。
声音很轻,有那么点小小的扭捏。
林斯屿愣了下,然后低低地笑了一声,就主动伸手把被子抱过来。
他把被子放到床上,然后就拿着倚在墙边的拖把准备拖下地,等鹿黎从椅子上火急火燎地跳下来时,他已经把这块地拖干净了。
我来吧!
鹿黎跑过来,要去拿床上的被子打地铺,他刚伸出手,被子就被林斯屿抱了起来。
被子从上过太阳之后就被收在橱柜里,时间久了之后,不可避免地带着点潮气,但这也没有办法,鹿黎的床和被子都太小,睡不开两个人。
林斯屿做家务的动作挺熟练,几下就把被子和被垫在地上铺平整了,要是换成鹿黎来,肯定要折腾半天,才能铺好。
我睡地上。林斯屿把人扯开,你去睡床上。
不行。
他一个没看住,鹿黎直接钻进了打好的地铺里,还把被子都紧紧地压在了身下。
鹿黎闭上眼睛,一歪脑袋装睡:你是客人,我怎么可以让你睡地上。
林斯屿拗不过鹿黎,只能躺到鹿黎睡了半个月的床上,被子上似乎还有鹿黎身上的味道。
他的困意荡然无存,盯着天花板看,等听到逐渐加重好的呼吸声之后,林斯屿才慢慢地下了床。
单人床应该也有了点年岁,他一动床板就发出吱呀吱呀的声音,林斯屿怕把鹿黎吵醒,动作放得更轻了一些。
鹿黎老家背后就是座青山,夏天也根本不需要开空调,只要开着纱窗,就能感受到大自然自带的清凉,蚊子也跑不进来,只是偶尔能听到不远处的蝉鸣声传进来。
林斯屿弯腰小心翼翼地把鹿黎的被子拉开,然后手绕过他的腰和膝盖弯,把人打横抱起来。
他的动作轻且缓,鹿黎又向来睡得很熟,只是略有察觉地往林斯屿的胸膛前拱了拱,然后就没有动静。
林斯屿把鹿黎抱到床上,帮他严严实实地掖好被角。
做完这一切,林斯屿撑着下巴借着月色看了鹿黎好一会儿,他饱满的唇微微张着,一呼一吸都有气息流出。
林斯屿莫名地有点想笑,伸手偷偷点了下鹿黎的鼻尖。
都给他表白了还能这么没有防备。
第二天鹿黎睡醒的时候先是懵了下,然后看着空空如也的房间,以为自己昨天是做梦梦到了林斯屿过来找他。
他爬下床,看到旁边叠好的被子才醒悟过来,这不是梦,那是怎么睡到床上去了?
鹿黎在楼上怎么找也找不到林斯屿,换好衣服刷完牙跑下楼,就看到林斯屿和鹿奶奶一起坐在小餐桌旁,桌子上还摆着堆早点,看上去只有他的一份还剩着。
小鹿醒了?鹿奶奶摇着把蒲扇,快过来,斯屿跑去买了早饭,我起床看到他的时候都吓了一跳。怎么你们一起睡的,人家醒了那么久你都不知道?
鹿黎梦游般地走过来,桌子上留着一个鸡蛋煎饼和碗豆腐脑,如果不出意外的话,鸡蛋煎饼应该是刷了海鲜酱、不要绿豆芽、加两串里脊肉。
因为鹿黎每次都吃这个,他觉得林斯屿是记得的。
鹿黎犹豫地一咬,果不其然,和他猜得一模一样。
他就咬了一口鸡蛋煎饼的时间,林斯屿就把装豆腐脑的袋子拆开,还顺手把勺子递了过来,一看就是照顾鹿黎成习惯的样子。
鹿黎咀嚼的动作顿了下,然后慢吞吞地接过勺子来吃豆腐脑。
桌上鹿奶奶还在和林斯屿聊天,话里话外听起来都喜欢林斯屿喜欢得要紧。
她今天有事要出去,走之前还给鹿黎留了五百块,让他带林斯屿一起出去玩,鹿爷爷又闲不住,每天都要去家附近的小菜园翻翻土,家里就又尴尬地剩下他们两个人。
鹿黎和他肩靠着肩坐在沙发上,他的手指胡乱地按着遥控器,最后随意地停在了一个综艺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