吓的青梧缩了缩脖子,闭上嘴巴噤了声,他知道自家公子这是动怒了。
此话当真?
青梧青梧亲眼所见,不敢妄言!
好你个萧云衍,几日不见,竟敢做出这种事来!?
一纸婚书,把我光明正大的囚在这王府也就罢了,竟还想左拥右抱,妻妾成群吗?
这让我如何自处?作何要辱我至此?
楚景容攥紧双手,因为太过用力,指骨一片青白。
萧云衍现在人在何处?语气看似平静,实则暗藏着山雨欲来的狂怒。
王爷王爷好像进宫了。
等他回来,让他来找我。说完,楚景容起身回了里屋,再也没了后话。
第22章
青梧战战兢兢的领了命令,弓着身子退出房间。
御书房内,萧云衍将所见所闻如实禀告,萧逸蘅大发雷霆,直接掰折了用来批阅奏折的朱砂笔。
新皇登基,琐事繁多,这个时候来给他找不痛快,上杆子想被诛杀九族?
看来朕不能久坐名堂,是时候南下巡游,体察民情了。
萧逸蘅当即拟了圣旨,萧云衍领旨退出御书房,率领一队人马,去青州剿杀乱臣贼子。
一去一回又将近半个月,等他将一切处理妥当,风尘仆仆的赶回王府,却在门口被青梧拦了下来。
王爷,公子有请,请跟我来吧!
青梧一连在府门蹲守数日,总算把王爷盼回来了。
天知道,王爷不在的这半个月,偏院中那群黄鹂鸟有时候还会在院子里弹琴作唱,咿咿呀呀的声音偶尔传进公子的耳朵里。
公子看似不为所动,但青梧跟在楚景容身边伺候那么久,自然知道,公子越是生气动怒,越是不动如山。
眼下这种情况,青梧为王爷捏了一把汗。
萧云衍被这个喜讯冲昏了头脑,也就没发现青梧面带凝重。
景容要见他?他正愁要用什么借口踏入那人居住的主院,将刚到手名琴梵音献上,机会居然送到眼前?
萧云衍喜不自禁:好,你去回禀你家公子,我去取点东西,马上就过去。
他刚从青州赶回来,一身酸汗,来不及让下人们准备热水,萧云衍直接冲了个冷水澡。
小臂的伤口在这个时候又崩开了,当初被撕掉一块肉,没有好好养护,如今倒是撒上了金疮药,但萧云衍依旧不够上心,隔三差五,就要撕裂一次。
简单的包扎一下,并不当回事,他皮糙肉厚,这点小伤摁不倒他。
换上一件崭新的衣袍,周身还裹挟着冷水冲洗的凉气,萧云衍奔进书房,抱起名琴梵音,朝楚景容居住的主院跑了过去。
身为大周皇子,萧云衍从小就被教育,要站有站相,坐有坐相,无急事不可在廊上狂奔。
但眼下,他却顾不得那么多了,许久未见,他迫不及待想要见楚景容一面,一刻都等不下去了。
来到主院,总算不再是房门紧闭,萧云衍兴冲冲的迈了进去,却见楚景容端坐在案桌前,脸色算不上和善。
微妙的气氛,让萧云衍意识到不对劲。
强压下满心的欢喜,萧云衍走上前去,站定在楚景容跟前,斟酌再三,轻轻的唤了一声:景容?
楚景容抬起头来,将萧云衍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最后目光落定在被他抱在怀中的那把古琴,瞳孔缩了一下。
名琴梵音?
近几日,他总是能听到偏院中传来载歌载舞的声音,萧云衍消失的这段时间,就是为了这把寻古琴博取那群庸脂俗粉的欢心吗?
出手就送梵音?真是好大的手笔,现如今,还敢把这把琴抱过来碍他的眼?
轻笑一声,楚景容垂首整理袖袍,淡然道:王爷,近几日过的可还快活?
萧云衍下意识绷紧身体,不知道楚景容为何这么问?
又低头看到楚景容的动作,心下更是捉急,他努力回想,却不知道自己哪里做错了。
景容,这把琴是送给你的。
送给我?楚景容被气笑了:怎么?你那些美妾不喜欢,要转手送给我了?
什什么?这话萧云衍听不明白。
不敢承认了?偏院里养了那么多姬妾,当着我的面你怎么又不敢承认了?我做太子太傅,教导了你整整五年,就是让你有朝一日沉溺酒色,荒淫无度吗?
不不是的。萧云衍总算后知后觉的明白楚景容到底哪里误会了。
景容,她们虽是风尘女子,却都是被逼良为娼,不是自愿的。
混帐东西,你还敢逼良为娼?楚景容霍然起身,怒急攻心,也顾不得青梧还在场,狠狠一巴掌甩了过去。
萧云衍身体的本能反应,让他想抬起手臂保护自己,可手抬到半空中,又颓然的落了下去。
啪的一声,萧云衍硬生生受了这一巴掌,被打偏了头。
踉跄的后退一步,怀中紧抱的梵音,应声而落,磕在了桌角上,铮的一声,断了两根琴弦。
楚景容这一下没收力,萧云衍的侧脸上瞬间浮起艳红的指印,额前散落了一缕碎发,看上去颇为狼狈。
一旁的青梧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他现在才知道害怕,匍匐在地上瑟瑟发抖。
不管怎么样,萧云衍都是大周国的王爷,如今居然
公子是帝师,王爷肯定不会把公子怎样,可若是知道,是他在背后乱嚼舌根,告知公子这一切,才让公子如此震怒,不知道会不会割了他的舌头。
用舌尖顶了顶腮帮子,疼还是疼的,但萧云衍不在意了,他垂眸望着地上断了弦的梵音,渐渐红了眼眶。
奔波数日的一番心意,终究还是付诸东流了。
蹲下身去,将梵音重新抱入怀中,萧云衍没有为自己辩解一句,站起来沉默的转身离去。
看着萧云衍离开的背影,楚景容眼尖的发现,有鲜血顺着那人的指尖,一滴滴的滑落到地上。
萧云衍受伤了?什么时候?伤在哪里?
一句站住哽在喉咙里,还没来得及喊出来,那人的背影就已经消失在房门口。
忽的想起这人小时候,被冤枉之后受了罚,转身离去的背影跟现在如出一辙。
失落,委屈,却又倔强的不愿多说。
楚景容捏了捏眉心,忽觉得有些无力,扫了一眼跪在门旁瑟瑟发抖的青梧,楚景容冷声吩咐道:去查,到底怎么回事!
是,奴才奴才这就去。青梧哆哆嗦嗦的爬起来,扭头冲去房外,因为太过恐惧,脚跨过门槛的时候被绊了一下,差点摔个大跟头。
他自然不敢去问王爷,踉踉跄跄的跑去偏院,抓着之前回他话的侍卫,一边抽噎一边断断续续的问道:这院子里的红尘女子,真的是王爷带回来的吗?王爷可曾临幸她们?
作者有话要说:
又被老婆打了,这日子没法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