够了,已经够了,不会再有下一次了,他以性命起誓,不会再有下一次了,所以饶了二郎吧,别拿二郎惩罚他,楚景容宁愿这三十鞭实打实的落在自己身上。
来人,去太医院请太医。萧启峯没有计较楚景容的暗算,他的目的已经达到了,看着跪在地上紧紧相拥的两个人,萧启峯眼底划过一抹复杂。
希望楚景容能真正感受到,衍儿到底有多爱他!不要再恃爱行凶,无所顾忌。
他宁愿亲手打死自己的孩子,也不愿衍儿为了一个情字而自我了结。
受罚结束,被宫人拉住的楚馨儿跑上前来,想要把跪在地上的萧云衍搀扶起来,结果不小心牵扯到背后的伤口,萧云衍再也压抑不住痛楚,倒抽一口凉气。
别碰他,你们都别碰他。楚景容红着眼尾低吼出声,楚馨儿受惊,缩回手去倒退一步。
楚景容的双手穿过萧云衍腋下,将人一点点的从地上架起来,他的动作极为小心,生怕累及到萧云衍后背的伤口。
萧云衍站起身后,看着面前双眸含泪,不知所措的楚馨儿,虚弱的笑了笑,他曲起食指,扫过楚景容的鼻尖,低声哄道:本就是我的错,理应受罚,不可对母后无礼。
楚景容眼尾更红了,但他到底是折了脊骨,面对楚馨儿一拱手,低声赔罪道:母后赎罪,是景容口不择言了。
无碍,太医来了,快给衍儿止血疗伤。
楚景容点了点头,搀扶着萧云衍坐到凉亭中,太医在萧云衍皮开肉绽的鞭伤上洒满金疮药,后谨慎仔细的包扎。
萧云衍白着一张脸,看上去没什么血色,他强撑着装出无碍的模样,抓着楚景容的一只手,自始至终没松开过。
景容是帝师,父皇不能动他,只能通过责罚自己的方式向景容示威。
国有国法,家有家规,景容身为鬼谷弟子,自然不受大周国律法约束,可帝师却是世俗的身份,对景容来说,是一道枷锁。
萧云衍知道,他让景容受委屈了,若不是他的缘故,景容大可不必在此受气,潇洒的转身离去,谁都留不住他。
明明之前承诺过,不会再让他受丁点委屈,结果还是食言了。
一场家宴,最后却演变成刑场,萧云衍在跟父皇母后赔罪,跟兄长致歉后,得了恩准,与楚景容出宫去。
回府的路上,楚景容在萧云衍怀里,安静的异常。
马儿走的很慢,尽量减少颠簸,让萧云衍少受苦楚。
垂眸看着身前一声不吭的楚景容,萧云衍以为他将人得罪狠了。
不知道景容会不会在此事过后就与他,与他们箫家井水不犯河水,从此大路朝天,各走一方。
萧云衍很害怕,不希望这场美梦这么快破碎,可萧云衍也知道,景容若真想碎了这场美梦,他根本无能为力。
将怀中之人抱紧,萧云衍低下头去,不知道要说什么,便试探性的去亲吻楚景容的侧脸,结果却被楚景容侧身躲开了。
僵了一瞬,萧云衍的眸光暗淡下来,半晌后哑声问道:景容,讨厌我了吗?
听到这话,楚景容本就通红的眼睛更红了。
讨厌吗?怎么会讨厌?他爱二郎,爱的心都疼了。
楚景容是在恼恨自己,身为鬼谷弟子,本能了无牵挂的行走世间,现如今,却有了弱点,有关萧云衍的一切都是他的软肋,任何一个箫家人都能以此威胁他。
垂下眸子,闭上眼睛,只有怨愤的声音在这夜色中回荡:萧云衍,为什么要让我动心?我不想的,可我控制不住自己,都是你的错,都是你的错,为什么要让我爱上你,为什么?
景容说爱他?会是真的吗?还是景容气不过的一场玩笑?
萧云衍无法分辨,更不敢追问。
就算努力说服自己不要心存幻想,还是不受控制的心潮翻涌,萧云衍抱紧怀中之人,略带强势的掰过楚景容的下巴,想要亲吻那桃色的唇瓣,然而想起之前强吻楚景容的下场,萧云衍到底是胆怯了。
他现在刚受完鞭刑,怕是受不住楚景容的一掌。
楚景容闭上眼睛等着萧云衍吻他,然而等了半天,萧云衍却放开了他。
那人眼底的落寞与畏惧,没能逃过他的眼睛,楚景容心中一痛,眸光却狠了下来,他抽开腿,转而侧坐到马背上,随后伸出手臂,揽上萧云衍的脖子,仰着头去强吻他。
山不来就我,我便去就山,萧云衍,我看你能强撑多久?看你到底要抗拒到什么时候,才愿意重新把一颗心交到我的手中。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一章真的是,到底是虐攻还是虐受呢?
第61章
唇舌交缠,缠绵悱恻,萧云衍在愣了一瞬后,很快夺回主动权,长臂伸出去,揽上楚景容的腰肢,将人禁锢的死死的。
二郎向来温柔,只有在吻他的时候,带着一股子凶残,像是被压抑许久的本性偶尔暴露出来,便一发不可收拾。
舌尖发麻,那人像是要吮掉他口中所有的甘甜,楚景容有些呼吸不畅,清冷的双眸潋滟上一层水色。
他怒瞪萧云衍一眼,结果换来那人越来越放肆的进攻,楚景容没办法,只能将手臂横在萧云衍咽前,逼得那人不得不松开他。
萧云衍意犹未尽,他抬起手,用指腹轻轻磨蹭着楚景容嫣红的唇瓣,轻声问道:可是弄疼你了?
弄疼?什么弄疼?不要说这样意味不明的混账话。
又挨了一记眼刀子,萧云衍却忍不住从喉咙深处发出低沉好听的轻笑声,将怀中之人抱紧,紧到能听清彼此紊乱的呼吸还有失了节奏的心跳声,萧云衍垂眸调笑道:怎么这么娇?以后干脆改口叫娇娇算了!
楚景容耳根红的厉害,他年近而立,被一个小自己七岁的男人说娇!
萧云衍,你别太放肆了。
归安不敢。嘴上说着不敢,却又凑过来亲吻他的嘴角,楚景容闭上眼睛没有反抗。
他很心安!
能与二郎这样耳鬓厮磨的缠绵,他怀念了整整三年。
在楚景容的要求下,萧云衍从皇城别苑搬回王府,顺理成章的住进楚景容一直居住的主院。
他背后的鞭伤不算严重,换药的时候用上楚景容亲手炼制的金疮药,七八天的功夫就结了血痂。
跟离开前一样,萧云衍每天都穿着短打,照料那棵枯死的紫藤树。
楚景容放下手中的残卷,时不时的抬眸望去,不解道:已经枯死了,还有打理的必要吗?
萧云衍摇头答复道:没有死,只是不愿意开花了,只要善待它,还能救回来,别看它不言不语,只是一棵树,却也生有一颗心,知道谁真心待他好。
或许萧云衍没有要含沙射影的用意,楚景容听后心中却翻江倒海,不是滋味。
紫藤树不肯开花,是不是代表着,二郎还没有完全原谅他?
可是,二郎待他一如往昔,甚至更甚往昔,他自认为他们之间已经没有任何问题。
冬去春来,大地回暖。
萧云衍早朝走得早,临行前叮嘱青梧:春寒料峭,景容出门还是要披狐裘,穿皮靴,千万不能依着他的性子。
青梧爽快的应下了,结果等萧云衍回来的时候,发现楚景容俯卧在凉亭中小憩。
身上倒是虚虚的披着狐裘,脚上却踩着单靴,细碎的阳光洒在身上,睫毛轻轻颤动,身上少了几分清冷,多了丝烟火气,看上去慵懒的像只血统名贵的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