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这句话,楚景容倒在萧云衍怀中,终是疼晕了过去。
将怀中之人抱紧,萧云衍恨不得将他揉进自己的骨血中,他现在对楚景容是又爱又恨。
眼底划过数不清的纠缠挣扎,萧云衍最终还是败下阵来,他被逼迫着,将自己那颗千疮百孔的心,重新交付到楚景容手中。
我相信了,再也不会怀疑了,往后余生,就算你手执利刃,亲手刺进我的胸腔,我也相信,你是因为爱我,才会那样做的。
说着,萧云衍将楚景容打横抱起,轻轻放置到一旁的软榻上,同时吩咐门外伺候的下人,赶紧去皇宫请太医过来。
老太医已经数不清自己这是第多少次,被骑马的侍卫拎进王府了,上一次是帝师受了严重的冻伤,这一次,老太医老眼昏花,没能看清房中景象,等到走近后,差点一屁股跌在地上。
造孽!造孽啊!
王爷,恕老臣直直言,您就算对这桩婚事再不满意,对帝师多有不喜,也也不能动用私刑啊!
这个老糊涂!一国帝师,武功盖世,谁敢?谁又能对他动用私刑?
萧云衍闻言,深沉的眸光落在老太医身上,沉默半晌后,无力的点了点头。
罢了,随他去吧!
他知道就算自己解释也解释不清楚,索性就当是他动了私刑吧!
老太医用上好的伤药将楚景容的烙伤包扎好,眼见着那人的脖颈上缠绕着一圈又一圈的绷带,萧云衍垂手站在一侧,心口针扎似的,绵绵密密的疼。
王爷,帝师的烙伤无大碍,只是只是当初下手太狠了,就算用了最好的祛疤药,还是会留下烙印的。
萧云衍木然点头,他明白,楚景容的目的就是要留下这道疤,怎会下手不狠?
来人,赏银百两,送姜太医离开。
待所有人都离开房间后,萧云衍沉默着走上前去,在楚景容的榻前,跪坐下来。
他拉过楚景容的手,放在自己的侧脸上,没一会儿的功夫,就有温热的泪意浸湿了楚景容的指缝。
景容,别再欺负我了。
你口口声声说爱我,还让我这般疼。
从今往后,你说什么,我都相信,你说夜晚是明亮的,那我便明灯千万,让它亮如白昼,你说这世上只有一个大周国,那我便率兵攻打其他五国,一统六国。
以后,我再这样惹你生气,你就罚我,打死我都行。
但是不能再伤害自己了,若再有下次,我不会轻饶你的,本王绝不轻饶你。
萧云衍说了许多,他以为楚景容还在昏睡,殊不知,这人早在他开口之前就清醒过来。
楚景容睁开眼睛,微微偏过头去,朝着面容狼狈的萧云衍虚弱的笑了笑,开口回应道:知道了,没有下次了。
以后都不闹腾了,跟你好好过日子。
他的二郎啊,只会在嘴上说几句威胁他的狠话,却从不舍得动他一根毫毛,真是只色厉内荏的纸老虎!
二郎,今天也很爱你,所以,可以亲亲我吗?楚景容睫毛轻颤,朝着萧云衍眨眨眼,想讨一个吻。
深吸一口气,萧云衍站起身来,将胳膊撑在楚景容的头颅两侧,随之俯下身去,轻吻那人柔软的唇瓣,一遍又一遍,极致温柔,流连忘返。
楚景容,楚怀瑾,楚娇娇,你真是要了归安的命了!
作者有话要说:
娇娇给的爱,多多少少,是要带着点疼的~
还好狗子温柔啊!
第67章
疗伤期间,每次换药,楚景容都戚戚哀哀的喊疼。
萧云衍下手轻,其实没那么疼,他就是娇贵,想看二郎心疼他。
实在没办法,萧云衍一只手揽着他的腰,另一只手给他上药,楚景容每次喊疼,萧云衍就俯下头去吻他,吻的他气都喘不上来,就顾不得喊疼了。
青梧在门外值守,每天都闹个大红脸,眼神飘忽,不知道该往哪里瞅。
自家公子真的好会。
王爷现在每天一下早朝就钻进公子房中,第二天早朝再走,偶尔军营中有急事才去处理,其他时间全都陪着自家公子。
幸亏当初昭告天下,百姓们都知道是帝师下嫁襄亲王,要是还像之前秘婚,王爷这被迷的三魂五道的,还以为是娶了只狐狸精。
半月后,烙伤彻底养好了,绷带一圈圈的解下来,可不论用多好的祛疤药,襄亲王印四个字还是明晃晃的留在后颈上,清晰瞩目。
在楚景容伤好后,萧云衍情到深处,再吻他的时候,会有一只手伸到后颈上,来回磨蹭着这道烙印。
新愈合的皮肉本就敏感的厉害,趁他意乱情迷之际,那人带着粗茧的指腹来回刮扫后颈,楚景容的力气瞬间被抽走,整个人都酥软下来。
等一切尘埃落定,他的伤养好了,萧云衍的心结也解开了,楚景容等了几天,每晚都在期待,可二郎还是克己守礼,丝毫不急着跟他圆房。
边关三年,这是把人活生生的憋成和尚了吗?楚景容着急上火,闹了几天的牙疼。
他不好直接要求,便背地里变着法子的折腾。
此后,萧云衍再跟楚景容一同用膳,发现饭桌上的菜色变了。
乌鸡甲龟汤,虎鞭羊腰子,韭菜拌秋葵,黑豆黑米粥。
萧云衍愣了一下,抬头望去,发现楚景容正将素手揣在袖袍中,目露哀怨的瞪着他。
喉结上下滚动一番,萧云衍什么都没多说,举起一旁的碗筷就开吃。
一连吃了三天后,萧云衍看着眼前的牡蛎海参汤,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刚硬着头皮舀起一勺放进嘴里,就当着楚景容的面,留下两道鼻血。
啪嗒,啪嗒,有两滴坠落在桌面上,砸成两朵艳丽的血花。
一旁布菜的青梧吓了一跳,连忙吩咐门外的丫鬟:呀,王爷流鼻血了,快,快去取温水跟手巾来。
等着手巾取来,萧云衍一把夺过来捂住鼻子。
眼见着楚景容轻叹一声,从对面站起身来,目光中虽有心疼更多的还是嗔怪,绕过桌子缓步朝他走来。
萧云衍跟老鼠见到猫似的,唰的一下从凳子上站起身来,急忙说道:本王突然想起来了,军营中还有未处理的急事,我我先走了。
话音落下,就一个转身夺门而逃,像是身后正有豺狼虎豹追赶,头都不敢回。
二郎,你。
楚景容一句挽留还未来得及说出口,原地哪还有萧云衍的身影?他气结的坐回凳子上,看着一桌子进补的食材生闷气。
一旁的青梧连忙规劝两句:公子,有些事还是顺其自然吧,你把王爷逼得这么紧,王爷怕是以后连门都不敢进了。
楚景容不以为然,咬牙切齿道:这都成婚多久了?哪是我逼得急?青梧,你说,二郎他是不是嫌弃我年纪大了,才不愿。
青梧果断摇头:公子,可莫要这么说,王爷待公子有多好,可是有目共睹的,公子这话若是传进王爷耳朵里,该惹得王爷伤心了。
垂下眸子,无所事事的整理着袖袍,楚景容低声呓语道:我就随便说说。
那这也不是,那也不是,难道是二郎他不太行?楚景容瞳孔略微睁大,以为自己找到了症结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