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归云听见声音,脸色一变,急匆匆地挂断电话,连忙找补道:当然,和我的Alpha比起来还是差了点。
说完,也不管江雪坞是什么反应,自顾自挂掉了通讯,挂之前还能听到他着急的声音:
宝贝儿,别关门.........
我就是玩笑的.......
江雪坞:.........
吴叔觑着江雪坞无语的眼神,讪讪一笑:先生还真会开玩笑.........
江雪坞看了他一眼,无语过后,脑子里却在想别的事。
他也没听说程归云有过Alpha啊,难道是老年春,夕阳红?
他凝眉思索着,又低头扫了一眼宾客名单,忽然皱眉,发现了新的问题,指尖点了点上面的字:这个圈出来的元家、沈家,是后面才加上的么?
是啊。吴叔有些尴尬,含糊道:自从三年前大少爷和元轻衣曝出那样的事之后,元氏为了避嫌,一直用各种理由拒绝我们的邀约,按照过往的习惯,我们便自然而然地将元家从名单上剔除了。
但云楚先生这次格外强硬想要邀请元家,我们也只能照办。
沈家是我的母家,我大舅舅和表哥都不在了,只有我外公外婆在,你们请他干什么?为什么要请元家江雪坞并不关心,但自己的表哥沈明允失踪多年,法院早已按照流程宣告他死亡,他的外公外婆便一直避世,将名下产业尽数交给姐姐江雪落打理,许家没事请他们出来做什么?
思及此,江雪坞心里有些烦躁,下意识伸手摸了摸口袋里烟盒,片刻又不知想到了什么,动作一顿:既然是新加上的,那就说明还没有派发请柬,你把给沈家的请柬给我吧。
吴叔闻言稍稍迟疑片刻,看上去有些犹豫:可是.........
给我吧,我保证那天沈家会有人来。
明天是我表哥沈明允的忌日,江雪坞伸出手,他并不可以避讳自己家的那些密辛,反而大大方方地说了出来:我外公外婆这时候都会出国散心,不回来的。
但是我保证,明天一定会有沈家人出现在宴会上,可以么?
不小心戳中了旁人的伤心事,吴叔心下隐隐有些惭愧,闻言更是隐隐有些松动,面上闪过一丝显而易见的挣扎与纠结。
江雪坞从来不轻易答应别人什么事情,但只要答应了,就一定会做到。
对方刚刚又帮了自己一个大忙.........
想到这里,吴叔咬牙,漫长的等待过后,久到江雪坞的照烧鸡翅都出锅了,才终于松了口:好吧,我待会让人送到您房间去。
嗯。江雪坞并不意外吴叔会答应,因为如果没有自己主动接下这件事,对方去了沈家必定会是吃闭门羹的份。
吴叔解决了心头大患,心情颇好,正想谢过江雪坞便离开,却被对方叫住了:吴叔。
能麻烦你件事吗?
吴叔回过头,十分好说话:您说。
江雪坞笑了笑:您对这块地比较熟,能帮我挑个好一点的地段吗?
和吴叔交代完一些事后,因为中午厨房做甜品还有现成的水果碎和一些边角料,江雪坞便撸起袖子,开始专心致志地做毛巾卷,一边做一边想着事情,全然没有注意到袖口荡来荡去的飘带被水龙头被打的微湿。
忽然,碍事的飘带就被一双素手捞了起来。
江雪坞愣了一下,动作微顿,视线正正好落在许灵卿低头给他的挽袖口时的发旋上,慢半拍出声道:你怎么下来了。
醒来见到你不在就下来了。许灵卿抬头看了他一眼,不知道为什么脸颊绯红,像是睡迷糊了,毫不犹豫地扑进他的怀里,小声嘀咕道:你走了怎么不叫我?
........慢点。江雪坞手里切毛巾卷的刀一偏,差点捅到许灵卿的腹部,脸色微变受惊不小,半晌才缓缓吐出一口气平复心跳:饿不饿。
许灵卿犹豫了片刻,点了点头,还加上了一句形容词:特别饿。
江雪坞心道一中午没吃饭能不饿吗,眼神示意他坐到位置上去,将做好的菜端了出来:尝尝看。
几天不见,江雪坞的厨艺已经有了突飞猛进的地步,更何况许灵卿对江雪坞所做的一切一向自带滤镜,闻言毫不犹豫地拿起了筷子,刚尝一口,立刻双眸发亮,成了一双星星眼:好吃!
江雪坞刚刚做完甜品,满手黏糊糊的,懒得拿筷子,偏头道:是吗,我尝一下。
许灵卿点了点头,从餐桌旁站了起来,凑过去和江雪坞一起挤进厨房角落。
不知处于什么心思,他就着自己的筷子给江雪坞夹了半块鸡翅,喂给对方,接着伸出手掌接住江雪坞吐出来的骨头:鸡肉十分入味,入口即化,做的挺不错的。
江雪坞没有注意到他暗戳戳想要间接接吻的小心思,只看了他一眼,笑意清浅,尾音如簌簌杨花飘落,苏的人耳根发麻:那我们许大师都说不错了,我争取再接再厉,明年出师?
许灵卿凑过去亲了一下江雪坞的嘴角,摇了摇头,小声道:我希望你永远不要出师。
只给我一个人做饭就好。
话音刚落,许灵卿还想说些什么,忽闻耳边传来铁质的筷子突然掉在洁白的瓷砖上,发出刺耳清脆的敲击声。
江雪坞微微皱了皱眉。
他回吻的动作一顿,立刻推开气息不稳的许灵卿,走出厨房门,见吴筝言嘴里还咬着半块鸡骨头,一脸震惊地看着两人:你们,怎么..........
他看得懂,并且大受震撼。
许灵卿在后头,紧跟着江雪坞的步伐走了出来,目光落在已经半空的鸡翅上,脸一点一点黑了,像极了山雨欲来,气的握紧了拳头,厉声道:你在干什么?!
对,对不起.........
吴筝言从中午回来开始就一直躲着吴叔,发誓自己是真的饿了才下的楼,一走到餐厅就看见桌上摆着一盘鸡翅。他脑回路一向简单粗暴,自然拿起筷子开始大快朵颐,没想到隔着一层薄薄的磨砂玻璃门听见了两人的谈话,知道这是江雪坞做的,顿时震惊的下意识摔了筷子,还不小心观看了两人亲密时的模样。
许灵卿完全不接受也不想接受吴筝言的道歉,在他心里,对方的话约等于放屁。
于是他的拳头紧了又松,腺体突突发热,双目猩红,琥珀色的眼珠已经被暗沉替代,不知为什么,铺天盖地的委屈如潮水般席卷了他的脑海,将他的理智灼烧的仅剩无记,等江雪坞反应过来时,许灵卿已经气势汹汹地举起了手,似乎下一秒就会将吴筝言锤倒在地。
吴筝言还是第一次见灵卿对他发火,震惊地后退几步,满脸写着不知所措。
江雪坞叹了口气,忽然从背后抱住许灵卿,像安抚小动物似的一把将对方拖回怀里,偏头在他耳垂亲了一下,声音放低,给人一种十分温柔的错觉:今天怎么这么冲动?
许灵卿的耳垂是敏感点,轻而易举地被江雪坞按住了动作,难耐地喘着粗气。他的脖颈绯红,眼睛因为委屈水光一片,小声嘀咕:那是你给我做的。
好了好了,江雪坞觉得他有点像小孩,随口道:还给你做了毛巾卷,吃一点,嗯?
说完,偏头亲了一下他的眉心,微微皱了皱眉,觉得许灵卿的体温高的有些不正常:吃完就回去休息,好不好?
我去外头抽会烟。
江雪坞只有在特别心烦的时候才会想抽烟,许灵卿最了解他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