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很想知道,江雪坞为什么要在门口帮自己解围。
按照大家的反应来看,沈明允应该是确有此人,所以对方到底是用了一个假身份帮助自己在佣人面前蒙混过关,还是..........
自己就是沈明允?
其实连江雪坞也没有想到,原文中的炮灰攻一号竟然会是自己失踪七年的表哥,为了让对方捅自己腰子的时候下手轻点,半晌只能斟酌道:...........是,你是我的表哥沈明允。
你在七年前失踪了,我和外公外婆都以为你死了。
江雪坞打开光脑,一张一张地翻着和对方以前拍的合照:都说外甥肖舅,我和你爸爸长得很像。你是你爸爸生的,所以我们容貌也十分相似。
光脑上很多照片还是沈修筠二次觉醒之前拍的,江雪坞那时出国留学,甚至也没有见过沈修筠二次觉醒后容貌大改的模样。可以说,要不是他感觉超绝,又在酒吧闻到了他身上的雪塔山茶信息素香,他也不能像元沅那样,一眼就看出沈修筠的身份:
这是我们在彼此二次分化以前拍摄的照片,模样就像亲兄弟一样。
沈修筠看了一眼江雪坞与他三分像的眉眼,又看了一眼照片上的人,也不知道是信了没信,沉默了片刻方道:可是我都不记得了。
江雪坞看了他一眼,知道对方不可能轻易相信自己的话,顿了片刻又道:你左手手肘处有一条不是很明显的伤疤,是小时候为了救从树上摔下来的我,被地上的石子刺破留下的。
沈修筠瞳孔微动,心中却猛然一震。
这个伤疤十分隐蔽,为了行动方便,他甚至用特殊的膜贴盖住了,世上鲜少有人知道。
那日在就把和江雪坞为了许灵卿大打出手时,他甚至也没有露出那条疤。
沈修筠抓了抓头发,多年来刀口舔血的生活并没有让他立刻相信江雪坞,而是半信半疑地和江雪坞并肩靠着,抬手想要抽烟,伸手却摸了个空,默了半晌才试探道:可是我不记得了。
我猜是这样。江雪坞从口袋中掏出两根烟,分给对方一枝,点燃自己口中的烟后,便自然而然地凑到沈修筠面前,方便对方借火:你有苦衷,我知道。
烟燃了。
沈修筠此时的脸隐藏在袅袅腾空的白色烟雾中,显得看不清表情,只有指尖一点星火明灭,心尖难得的有所触动。
不知想到了什么,他片刻后忽然出声道:那天的事,对不起。
我不知道他是你的Omega。
放心吧,我以后不会再碰他。
沈修筠眯着眼抽了一口烟,动作和江雪坞惊人的一致,片刻后随手将手中的镯子丢给江雪坞,抬起下巴向外示意道:这是他给你的。
说谢谢你替我解围。
还有,沈修筠的脸色逐渐变得有些微妙:他说今天过后,以后会尽量少骂你的。
江雪坞知道对方在说元沅:...........我该值得高兴吗?
沈修筠闻言,倏然闷笑出声。
江雪坞送了一口气,看了他一眼,不动声色道:你是不是得罪他了,我总觉得是因为我和你长得像,他才老是迁怒我。
沈修筠叹了一口气,缓缓吐出一口烟圈,声音低沉沙哑,透着沙沙的性感,无奈道:说真的,以前的事,我都不记得了。
他烦躁地抓了抓头发,含糊道:三年前,我的手在行动中受了重伤,以后都不能拿木仓了。
组织的规矩是不养废人,就想把我清除出去。
我没办法,只能提前行动,冒险直接这个地下的走/私制药组织连根拔了,结果在和上头的人接头的时候,差点被他们这些丧心病狂的亡命之徒炸死。
后来我就被师父捡了回去,在ICU躺了半个月,醒来以后我就什么也不记得了,就连我刚刚说的那些,都是最近才想起来的。
他难得地在江雪坞面前放下了警惕心,将过去的事和盘托出:但是我仇家太多,生怕连累师父,就换了身份出来自立门户了。
江雪坞闻言若有所思:这样。
所以啊,出去后离我远点,也别说我是什么沈明允,省的我的仇家寻上门来,冷不丁用一个木仓\\子儿射穿你的脑门,耽误你老婆孩子热炕头。
难得说了那么多,沈修筠绷紧的后背逐渐放松,弹了弹烟灰,表情玩味,脸上半是玩笑半是冷淡:
说起来,这家人也太怪了,来了那么多客人,竟没见主人出来迎接。
江雪坞见对方冷静下来了,慢慢转过头,和他并肩往外看去。
这里视角极好,三百六十度全方位将许家各处的景色收入眼帘,江雪坞只见远处的元沅被一个容貌看上去看上去有四十多岁的Omega揽着肩膀,对方一双琥珀色的瞳仁清秀温柔,看上去十分好说话的模样,但周身气度不凡,站在在一旁接待的云楚和许轩亭面前都不显弱势,显然是久居上位。
江雪坞打量了他片刻,在心里将对方的脸和当日通话中的人对比,心想就是程归云吧,片刻后若有所思:是挺怪。
家里有老人生病,还能旁若无人地搞这么隆重的生日宴,都不能单独用怪字来形容了。江雪坞想到了躺在医院里生死未卜的许正燃,平淡的语气里暗含讽刺。
清官难断家务事,沈修筠拍了拍身上的烟灰,迎风吹去身上的烟味,像是怕待会回去呛着谁:咱们就别管了。
哎,话说,怎么光见你,怎么没见到你家Omega啊?他叫什么来着,许灵.........?
许灵卿。
江雪坞见对方强行转移了话题,也不好再顺着这个话头继续聊,无奈地配合道:他睡了,现在不知道醒了没,我现在可以带你去见他。
说完,他估摸着沈修筠也早把自己忘了,又补充道:我叫江雪坞。
独钓寒江雪的江雪,近瞰碧溪坞的坞。
沈修筠闻言倏然皱了眉,像是被这些字句勾起了脑海中那些影影绰绰的模糊记忆,一闪而过,快的让人抓不住。
见对方脸色不对,江雪坞不由自主地站直掐灭了烟,看向对方的眉眼中难得流露出淡淡的关心:怎么了?
他顿了顿,方道:是想到了什么吗?
在江雪坞凝重的表情中,沈修筠缓缓抬起头,一双眼睛里看不出情绪,慢慢地摇了摇头:不是。
他正色道:就是觉得你的名字念起来太拗口了。
...........
江雪坞只觉一颗好心喂了狗,面无表情地在暗地里握紧了拳头,有些恼怒。
还没等江雪坞将怒火撒出来,沈修筠又看了他一眼,默默勾起了嘴角,顺嘴道:
我还是叫你呜呜吧。
又可爱又好听,你觉得怎么样?
..........江雪坞忍了又忍,到底没忍住,决定等修筠恢复记忆后一定要大义灭亲打爆对方的头,冷着脸出声道:不许叫我小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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