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时候,松月溪看到,人们身上散发着一种无形的力量,那种力量自动汇聚到晏春周围,扑到他手中的花束上。
松月溪想,这就是信力么?
但很快,那种力量又散开了,回到了那些人身上。
晏春露出错愕的神情,一瞬间,他的脸失去了血色。
松月溪扭头看身边的人,谢天却似乎没有注意到,或者,没看见?他寻思着,或许是晏春重伤未愈,所以无法吸收那信念之力,故而也没有表现出异样,免得引起其他人的怀疑。
晏春很快回过神来,他站在高处看着阶下众人,脸上挤出一个温柔的笑容,随后轻轻一挥手中的相思花枝。
金色的光辉笼罩着他,他眉宇间显现出一股温柔的神威。
刹那间,无数红线飞起来,落到众人手中。大家慌忙去接,但接到手之后,那红线又渐渐变透明,然后消失了,仿佛融入了体内。
随后晏春转身入门,人们齐声恭送。
你要么?进门后晏春朝徐潇宁问。
徐潇宁似乎有点心不在焉,听到他的声音后很快做出反应:哦,好。好的呀。
晏春从虚空中扯出一根红线,送给了他。
这能剪么?徐潇宁问,剪成两段,编成两个手环,我一个,给我师姐一个。
晏春笑着道:可以的。
*
很快下起了雨,大伙儿各自回屋歇息。
进门之后,忘尘阁的两人对坐饮茶,松月溪朝谢天问了方才门口发生之事,谢天果然没看到。看起来徐潇宁也好像没看到。
谢天猜测:可能他是木系仙灵,你是木系灵根,所以只有你看到了?
松月溪不置可否,他低头再次翻看徐潇宁之前给的情报。
谢天百无聊赖,他走到屋檐下看了会儿雨,而后回到座位上,对桌对面的人道:阁主,你该教我修习无情道了吧?
松月溪微微一愣,随即脑中一片空白。
无情道还用教的么?
无情道又要怎么学?
他天生断情绝爱,从未思考过这个问题,幼年时期师尊也只是在武学上对他进行指点,从未教过他如何修无情道。
这居然,是一个很严肃的问题。
坏了。
弟子领进门,不知怎么教。
坏了坏了。
松月溪有点想求助那只老鸟,但是雎鸠跑去和园子里的小鸟玩耍去了,这会儿不在。
是不是不知道怎么教?谢天一看他那表情,就知道是怎么回事,随即乐不可支,在旁边毫不客气地大笑起来。
松月溪瞪了他一眼,有些恼火:谁告诉你我不会教?
那你倒是教啊。谢天做了一个洗耳恭听的动作。
他的耳朵上戴着漂亮的耳环,松月溪看了看,很想揪一下他耳朵,教训他一番。
但是他不能。
笑够之后,谢□□他伸出手:给我几本门派典籍,我自己看看吧。
松月溪依言打开百宝格,从里面找了几本门派秘籍,递给对方。
谢天翻开书,自己看了起来。或者说,拜入门中这么久,终于开始学着修无情道。他估摸着如果自己不提,某人大概一辈子也想不起教自己吧。
松月溪自知失职,多少有几分尴尬。他起身去关起门窗,掩盖自己的窘迫,随后回到茶几边喝茶,却又忍不住头看对方。
看了一会儿后,松月溪还是觉得面子上过不去,于是起身走到他那边,与他坐在一起。
还是我教你吧。
别,谢天用书本挡住下巴,开玩笑道,不会教可别强行教,免得把我教得走火入魔了。
松月溪简直要被他气死了!他忍不住抓着对方的手臂:你自己瞎琢磨难道就不怕走火入魔??
应该不会,谢天眨眨眼,一本正经道,任何武学典籍,我自己看一遍就会。
松月溪本来还有些担心,但是想到对方跟他一样资质极好。他当年也是修炼如喝水,突破很快。想必对方也没什么问题。
晚上祝星洲设宴招待三人,他拿出了珍藏的佳酿。那是一种清甜的果酒,甜而不腻,入口味道很好,松月溪忍不住喝了很多,甚至有点上瘾。
酒桌上几人还在讨论血魔蝶一案。谢天与祝星洲讨论得较为积极,剩下两人则是沉迷饮酒。不同的是,松月溪心情愉悦,徐潇宁看着则是较为低落。
潇宁怎么了?祝星洲早已发觉他的异常,从街上回来就不大对劲,是发生什么事了么?
他下意识地看向忘尘阁的两人。谢天道:不知道啊。
跟师姐吵架了?祝星洲关切地问。
徐潇宁也未做解释,只举起酒杯:喝。
祝星洲便陪他喝了一杯,随后安慰道:回去后你把你编的那手环送给她,她保证会很开心。
喝到深夜,松月溪脸颊泛红,醉得不轻。他搭着谢天的肩膀,醉醺醺道:我现在就好奇一件事你那个情种,真的在肾里面么?
当然不是!!谢天涨红了脸,怎么可能在肾里面?我那是骗血魔的。
他压低声音:这种东西,自然是在金丹里。
徐潇宁轻轻拍了拍桌子:哇,我就说。在肾里确实有点奇怪在金丹里就合理得多。
谢天笑笑,他饮尽最后一杯,而后背起醉醺醺的人,淌着一地的月光,回到了他们所住的小院,将人轻轻放在地榻上。
他原本想去打点水来,给对方擦擦脸。
但松月溪却忽然抬手拉住了他,随后那只白皙的手在他胸前胡乱按来按去。他眼神迷离,一张嘴,口中溢出清甜的酒气:在肺里么?
谢天生怕醉酒的他无意间探查自己的内丹而后遭到反击,于是赶紧握住他的手,不让他乱摸。
不在肺里。
他闻着对方身上香甜的酒气,感觉自己好像也要醉了。
松月溪侧躺在木地板上,长发散了一地,如玉般的脸庞染着绯色,让他看起来更为动人。
他的语气含糊:在在哪里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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