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我跑不动了。
我扶你起来,先走一段。秦逾烬在哄人这方面技能还有点生疏,说到这还停顿了一下,生硬地补了一句,好不好?
要我起来啊。躺在他怀里的阮湫仰头看着他,茶色眼瞳清澈,倒映着秦逾烬的面容。
他笑着说:要我起来也不是不可以,你得答应我一个条件。
好。在阮湫看不到的地方,秦逾烬的耳垂又开始变红。
阮湫又逗他:我还什么都没说你就答应啊?
秦逾烬低低嗯了一声,他只是无声拥紧了怀里的人,齿关轻轻磨了磨阮湫耳垂上一点殷红的胭脂痣。
你说什么我都会答应。
真的吗?原本跟一团棉花的阮湫瞬间支棱起来了,他反手搂住秦逾烬的脖颈,因为动作太大扯动酸痛的肌肉痛呼了一声。
嗯。秦逾烬拍了拍他的背。
那太好了。
阮湫笑得眉眼弯弯。
会长大人,就麻烦你帮我把检讨写完吧!
月色摇曳,洒落在空寂的操场上,给视线里的一切都镀上一层银色的光辉,与记忆深处的场景微微重合。
秦逾烬背着阮湫,跑了一圈又一圈。
和很多年前一样。
秦逾烬感觉到背上的人像是睡着了,不住地往下滑,他缓缓停下了脚步,手掌隔着皮质手套扣住了Omega柔软纤细的腿,将对方整个身体往上一托。
阮湫似乎察觉到了他的动作,但是又实在是困得不行,所以一直睁不开眼睛。
近乎错乱的意识里,他只知道对方身上的味道很熟悉,是他最喜欢的人身上的味道。
那个人是谁呢?
他好像把对方丢掉了。
秦逾烬。阮湫发出迷迷糊糊的声音,像是小猫爪子轻轻摁了一下他的耳朵。
柔软的发梢和起伏呼吸吐出带着温润湿意的气息若有似无地蹭过他脖颈上的肌肤,带起微微的酥麻感。
Omega略微高一些的体温通过布料传递到秦逾烬的身上,仿佛烫进了心里。
今天的衣服似乎太薄了些,秦逾烬心想。
许久没听见答复,阮湫又喊了一声:秦逾烬。
嗯。
检讨半梦半醒的人还没忘提醒道。
好。
他同记忆里的少年一同回答道。
因为身上黏糊糊的,阮湫睡得并不踏实,很快就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
房间里亮着一盏台灯,大部分光线被一个背影遮挡。
他在秦逾烬的房间。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阮湫总觉得陛下寝宫的方向在放绿光。
他轻轻咳嗽了一声。
检讨写好了,回头你自己再抄一遍。秦逾烬头也不回地说道。
噢噢,好的。
难得他们两个有如此平和的时候,如果是正统的翡冷翠贵族,在这种情况下遇见前情人,大约会开一瓶香槟,小酌一番后,漫谈别后时光的思念或是问候近日情况。
而阮湫还没有做好面对纵使长条似旧垂,也应攀折他人手的场景。
逃避可耻,但是有用。
有别的房间吗?
笔被搁在书桌上,发出一声响。
如果我说没有呢?
阮湫知道,现在自己在皇宫里就是突出一个孤立无援,除了秦逾烬根本找不到别人求助。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的道理阮湫还是很懂的:那笼子你们放在哪了?
秦逾烬淡淡道:扔了。
阮湫的语调拔高了三度:扔了?!
秦逾烬的语调意味不明:我倒是不知道你对那个笼子那么情有独钟。
阮湫一噎。
这个狗东西绝对意有所指。
以他们俩的交情,阮湫觉得秦逾烬一定是在计较当初自己跑路的事情。
那能一样吗?
秦逾烬这个狗东西的占有欲和控制欲比起普通的alpha都要强很多,一开始阮湫还没察觉,直到十八岁那年他撞上了秦逾烬的易感期。
原本就深藏在秦逾烬骨子里的偏执彻底失去控制。
阮湫仍记得那个时候秦逾烬的力气有多大。
他被死死按在被褥间,对方灼热的呼吸不断喷吐在他的肌肤上,几近要将他烫伤。
还没有分化出腺体的后颈被反复舔舐,黑甜的夜色中,阮湫清楚地感觉到秦逾烬尖锐的犬牙抵在他的后颈皮肤上,来回磨蹭。
如果不是还有一点意识顾及到阮湫没有真正分化,腺体还没有彻底发育成熟,如果进行临时标记的话会伤害到对方。哪怕就算阮湫分化成了alpha,无法被标记,秦逾烬也要在那里留下一道牙印。
没法标记也没关系的,秦逾烬想,如果牙印会消失他就再咬一口,只要阮湫在他身边,印记就永远不会消失。
秦逾烬以自己的双臂为锁链,死死抱着阮湫,任由他怎么哀求都不肯放手。
那时候阮湫才隐约意识到秦逾烬平日里那张冷傲的脸下到底藏了多深的心思。
秦逾烬的易感期过了三天就结束了,但阮湫整整多请了一周的假期才走出房间。
因为他根本出不了门!
但凡是个人,眼睛没瞎,就能他的身上布满了殷红的吻痕,就连衣物也不能全部遮掩,每一个都是秦逾烬在他身上留下的印记。
见阮湫沉默,秦逾烬也没有真的起什么计较的意思,他转过身,神情淡漠:这不是我的房间,你放心住。
衣服给你准备好了,已经放在柜子里。
阮湫揪着被子:谢谢。
秦逾烬居高临下地看着他,脸上露出一个讥诮的冷笑:阮湫,用不着这么提防我。
我已经对你没兴趣了。
阮湫:艹!
秦逾烬被推出来后,门被重重得摔上,带起微微的震动感,要不是质量过硬,怕是要当场四分五裂。
站在门口的盛珹抖得跟雨里的小鸡仔一样,他颤颤巍巍地开口:老大,我是不是打扰到你们亲热了QAQ
秦逾烬忽然低低笑了一声:走。
阮湫再一次醒来的时候,房间里来了一个意料之外的人。
对方碧蓝色的眼睛澄澈如海,金色的发丝在阳光下泛着微微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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