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碰到头就好了,就差一点点,马上就能碰到了。
锁着秦逾烬的镣铐在嘶吼声种不断颤动,随时都有被挣断的可能。
精神力几乎要化作实质的刀锋,在阮湫的脸颊上划开一道口子。
嘶阮湫顾不上脸上的伤口,用尽全力将自己的额头抵在对方的额心上。
而此刻,在梦魇最深处的秦逾烬被各种尖锐的、恶毒的咒骂声包围着,尽管视野一片漆黑,但秦逾烬还是能看见顾寻双扭曲的面容在自己的视野中,挣扎着朝他伸出瘦骨如柴又毫无血色的手。
在一片混乱中,秦逾烬依旧分辨出了他难以名状的低语:爱汝者,必弃之;汝爱者,难善终。
天煞孤星,六亲无缘,刑亲克友这是你的命啊。
秦逾烬!
阮湫的声音像是一道劈开天地的光,唤回了他的理智。
在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里,秦逾烬的双眼都被血丝充斥,他的声音很哑,是嘶吼过的后遗症。
尽管他的声音很小,但阮湫还是听见了他在说什么。
啾啾。
阮湫瞬间恼羞成怒:你再叫这个名字试试!
啾啾。
不许叫!
这个小名,是在阮湫第一次领着他前往阿斯坎尼亚家族的老宅时,秦逾烬从阮湫奶奶那边得知的。
记忆里,那个面向和蔼的贵妇老人捧着一杯花茶,坐在摇椅里,看向他的目光并没有贵族看待平民一样的鄙夷,而是爱屋及乌的慈爱:虽然啾啾是阿景从战场上捡回来的孤儿,但阿斯坎尼亚家族永远都将他视为家人。他性子天生就闹腾,从今往后,你多看顾着他一点。
为什么叫他啾啾?小家伙,你问了一个好问题啊。
别人孩子小时候饿了难受了都只会哇哇大哭,唯独啾啾,只会睁着黑溜溜的眼睛看着你,嘴里啾啾啾啾地叫。
那调子还不一样咯,逗急了还会啾呜啾唔!叫,可有意思了。
那是阮湫不堪回首的黑历史。
当初他才刚刚穿到这个世界上,作为一只啾啾精他当然不知道怎么扮演人类婴儿,只能参考雏鸟叫声,结果闹出了一堆笑话。
啾啾。秦逾烬固执地又喊了一声。
行吧行吧你爱怎么喊怎么喊。阮湫拿他没办法,固守心神,我帮你平息暴动。
终于直面了秦逾烬真正的精神力暴动后,阮湫彻底明白了一件事。
秦逾烬的精神海曾经被人彻底摧毁过,但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又勉强粘合在了一起。
阮湫忽然想到了一个人。
之前在翡冷翠下城区的时候,遇到的那个戴着丑角假面的西装怪人。
当时阮湫就有一种自己似乎在什么地方见过这个人的熟悉感,但始终想不起来,便放在了一边。
但显然,秦逾烬的情况跟对方当时的小动作一定有着不少的联系。
回头他得先跟拉斐尔联系一下,让他帮自己查一查,最好是能找到那些药剂的残留。
终于清醒的秦逾烬感受到身体上的重量,任由对方埋首在自己的腺体附近睡觉,却没有任何动作。
他听着Omega细微的呼吸声,目光落在天花板上,双眸无限放空。
忽然,他笑了起来。
顾寻双,你错了。
那不是我的命。
秦逾烬将视线一转,落在阮湫身上。
他才是我的命。
阮湫是被体内涌起的结合热唤醒的。
Omega的结合热并非想象中24小时都处于那种状态的,而是以12小时为一个周期,一点一点推进,被安抚,然后结束。
这么快就12小时了吗?迷糊间,阮湫这样想到。
他轻嗅着雪松清冷的香气,摇了摇身旁人的肩膀:秦逾烬。
秦木头。
秦哥哥?
算了,他自己来吧。
一回生,二回熟。
阮湫低头狠狠咬了一口alpha的肩膀。
大疯子,我帮了你这么大的忙,收点利息,不过分吧?
作者有话要说:问:为什么阮湫醒来后要跑?
答:因为技术太差又只顾着自己爽,清醒之后回想起来怕一个月下不了床,所以要逃命啊!
凑合看吧,被审核了十多次了(点烟)
第十九章
黑暗让人难以感受到时间流淌的速度,阮湫说不清楚自己到底在这间小黑屋里待了几天,只是发作次数越来越少的结合热让他意识到这场荒唐终于要结束了。
而随着信息素的消退,多响贪欢的后遗症就开始显现出来了。
阮湫本来就是对疼痛极端敏感的体质,这么一遭下来,浑身的肌肉都在叫嚣着酸痛,最疼的地方莫过于膝盖。
尽管床上垫了好几层柔软的床垫,但技术有限的阮湫没有掌握好着力点,膝盖最起码得青上好一阵了。
但比起这些来
秦逾烬?阮湫非常非常小声地喊道。
对方没有反应,似乎仍然在熟睡中。
理智重新掌握住大脑后,阮湫把这段时间的事情好好回忆了一下,缓缓抬手捂住了脸。
他不仅玷污了秦逾烬的清白,还把对方拿人形抑制剂使。
每每在秦逾烬要到那一步的时候,自己仗着他被锁住动弹不得,肆意妄为,不是中途累了停下来,就是直接睡了过去。
本来对方就是一个大龄单身的处A,好不容易开了次荤,他不仅是只让对方尝了尝味道,还拿着一根肉骨头摁在恶狼的嘴上却不准对方吃。
他完蛋了!!!
他这已经不是在着火的老房子上添一把火,他这是在老房子上浇了一桶汽油,还把鼓风机调到了最大!
阮湫非常体贴地把自己带入了秦逾烬现在的情况,想来想去,要是有哪个Omega敢这样对他,他一定会把对方弄得下不来床。
!!!
他死定了!
阮湫小巧的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
要不,跑路吧?
让秦逾烬先冷静一下,等没这么生气了,他再出现也可以。
阮湫慌忙套上衣服。
突然,他感觉到秦逾烬的手动了一下,手背光滑的皮肤贴在了自己身上。
阮湫像是被下了定身咒,瞬间屏住呼吸、僵住不动。
过了好久,阮湫小心翼翼地转过身,倾身试图要看清秦逾烬现在的脸:秦逾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