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比如翡冷翠的新年称为元诞日,这个日子不仅代表了新年,更是蔷薇帝国的国庆日,自己要在那一天发布演讲,阅兵,举办国宴。
在更久远之前,那个时候,只有在这一天,下城区的人们才有机会来到上城区。他对元诞日的印象停留在满街游行的花车,铺满血色蔷薇花瓣的地毯,以及盛装出行的皇帝和贵族们。
与之相伴的还有被随意挥洒的金币,践踏的糖果和食物,还有贵族们高高在上的眼神,透着一股嘲讽和戏谑,仿佛在看猪狗们争食的好戏。
自从秦逾烬登基之后,这种新年游行就被他取消了,取而代之的是阅兵式,是送到下城区的慰问金,是一场简单的国宴。
他对阮湫一手创建的城池产生了兴趣。
这样的节日,阮湫会做些什么呢?
他这么拐着弯的要把自己约出来,是想要让他看看自己的成就吗?
就像是得了第一名向家长讨要奖励的孩子。
秦逾烬忍不住笑了。
朱雀大街两边的华灯上挂着红绳缠成的平安结,花圃都换上了喜庆的串串红。
往日里打架斗殴的溜街子们在执法队的监督下正在搬运看不出具体是什么的筒装物,秦逾烬甚至还看见先前在城主府前要挑战城主的壮汉,被打扮成了小丑的模样,手里拿着一串气球,非常努力地想要挤出一个和善的笑,却还是把来要气球的孩子吓得哇哇大哭。
执法队队员们听见哭声,将视线扫了过来,立马就让那个壮汉一个激灵。
壮汉虎目含泪,几乎都要给那个大哭大闹的孩子跪了,磕磕巴巴地说道:别、别哭了好不好?叔叔给你买糖吃。
执法队员们看见走上前来的秦逾烬,急忙放下工作,将左手横放胸前,行礼:见过贵客。
他们都或多或少地听说了这位陛下与自己城主不得不说的二三事,又被嘱咐过不准在外面暴露秦逾烬的?份,凡有所求必须予以帮助;心里对对方是否会成为未来的城主夫人这件事,在他们心里都有了定论。
尽管他们内心好奇地都跟猴似的,但没有人真的敢上前冒犯。
执法队小队长率先上前一步,问道:贵客有什么需要?还是要通知请典仪官来为您带路?
秦逾烬亦不扭捏,他举起手中的水晶球,问道:打扰,请问城中可有什么地方与水晶有关?或者与这个水晶球类似的地标?
这个问题问得奇怪,小队长一时竟然想不起来有什么地方,于是看了一眼队员们,示意他们有知道的赶紧回答。
回贵客,据我所知城中天文院门前有个类似的球形雕塑。
水晶的话我知道在中心广场那有个叫水晶之约的甜品店,很出名的。
这个队员扭捏说完,让周围围观的溜街子们发出一声哄笑。
笑什么笑!猛男就不许吃甜品了吗!队员恼羞成怒,红着脸反驳道。
秦逾烬问:还有吗?
安康坊有个用玻璃装修的酒吧,叫冰霜雪染,这两个看起来应该差不多,应该也算吧?
那城主在科学院修的玻璃暖房不也一样?
照你们这么说星港通讯塔不也跟这个球很像?
队员们嘴里的地点越来越多,线索也跟着越来越杂乱,眼看着就要把秦逾烬给带偏了,急得阮湫啾啾叫。
秦逾烬垂眸看着水晶球中的絮状物,忽然想到了什么,向小队长问道:那地名中有烟或者海的地方,有吗?
小队长毕竟不是专门接待外宾的典仪官,想了好一会才一拍脑门:回贵客,有的。
城主主持修建的图书馆就起名叫翰烟海,您往这个方向直走,下一个路口拐个弯再往南走300米就到了。
秦逾烬按着对方的提供的路线,很快便来到了一座自带三进门院子的阁楼前。
图书馆的风格与城主府的风格接近,但此时此刻这里却没有一个人,只有阁楼大门开着,似乎是在等待着什么人。
秦逾烬缓步踏过门槛。
正对着门的红木柜台后,有一个穿着旗袍的女子正倚在木制雕牡丹的屏风上,手里拿着根烟枪,拖着殷红眼影的眼角微挑,目光斜斜地看了过来。
林景馧含嗔道:陛下可真是让人好等啊!
秦逾烬微微蹙眉:你怎么在这?
提起这个,林景馧捂着胸口哀怨道:还不是长明那个小没良心的,我本来寻他来过节,他却把我赶到这个地方来,还不准我抽烟。
小没良心的阮湫蹲在秦逾烬的肩膀上,小眼睛毫无感情地盯着自顾自飙戏的林景馧。
秦逾烬对此自然是没有别的反应,直接切入主题:阮湫有什么要你交给我的?
林景馧眼波微动,伸手撩了一下大波浪卷的发尾:陛下想要小长明留下的东西也不是不行,只不过嘛
她悠悠拉长了语调,不怀好意想要捉弄人的心思都摆在明面上了。
阮湫浑?的羽毛又鼓胀起来,他气鼓鼓地蹦到了桌子上,试图用自己的?躯挡住秦逾烬。
啾!
作者有话要说:这不是结婚的时候伴娘得考验考验新郎官么,就是娘家人看起来都不怎么靠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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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六章【二更】
这是哪来的小家伙?林景馧觉得这个冒出来的小团子真是有趣得紧,忍不住伸出烟枪想要逗一逗,胆子可真大,就不怕我吃了你?
秦逾烬在烟枪触碰到小肥啾之前将气鼓鼓的小团子捞了在掌心。
他倒是护着你。林景馧素手微抬,掩唇轻笑,陛下,不如这样,你将这个小家伙给我逗一逗,我便将线索交给你,如何?
你知道他是哪来的吗?秦逾烬摸摸小肥啾的背羽。
林景馧哼了一声:现在卡内里特星哪个不知道这是小长明送给陛下的定情信物。
现在的年轻A可真是小气,就等着被小长明吃死吧!
罢了罢了。林景馧摆摆手,我也不为难陛下,只要陛下如实回答我三个问题,就算是过关了。
问。
陛下还记得最近做过什么样的梦?
秦逾烬一默。
最近一次的梦么?那只能是那次在水天之际的鱼水相濡
林景馧像是嗅到了八卦的气息,笑道:这个问题似乎让陛下很为难?
本来在秦逾烬掌心里瘫成一块鸟饼的阮湫闻言突然来了精神:啾?
秦逾烬抬手遮住了小肥啾探究的视线,声音微哑:换一个问题。
林景馧又岂是说换问题就放弃探究的人,她的双眸都弯做了月牙,问:那个梦里陛下可是梦见了小长明?
是。
秦逾烬仍然清晰地记得梦境深处的迷离雾气中,少年银丝曳地,双瞳朦胧,是世间至极的艳色,让人无法自拔。
梦里,陛下可吻了他?
秦逾烬耳畔似又响起错杂的水声。
是。
阮湫听到了alpha声线中的颤抖,自己却被拢在手心里什么都看不见,急得啾啾叫。
秦逾烬没有理会小肥啾迫切想要出来看一看的心情,冷声道:最后一个问题。
林景馧笑得风情万种,仿佛图穷匕见般问道:那陛下醒来可洗了裤子?
秦逾烬眼眸一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