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话都说到了这个地步了,秦逾烬怎么就只记得让自己写欠条呢?
这时候,难道、难道就不应该填一个包、养协议吗!
比如今天一天要亲上多少遍才算合格,要用怎么样的姿势才能作数,要是不满意就都不作数。
再比如个,一周得多少次,若是坚持不住,弄在了他的前头,便又不作数。
写什么不好,偏偏就还真写一个欠条!
阮湫仇大苦深地在欠条上签了自己的名字,怎么想都觉得咽不下这口气。
秦逾烬垂眸将欠条仔细看过一遍,视线在阮湫的签名处又多停留了一会,随后把欠条妥帖收起,淡淡道:你若是再敢跑,我就追你追到天涯海角。
啧,头一回见有人把欠条当婚书使的。
阮湫见秦逾烬要走,拿手撑着下巴,脸上扬起一个乖巧的笑来:债主哥哥就打算这样走了?
秦逾烬脚步一顿,长长的眼睫低垂,戴着皮质手套的指尖在桌上的微积分上重重敲了敲:先把题做完。
阮湫磨了磨后槽牙,双臂撑在桌子上,身体微微前倾:陛下是否追过债?你若真是怕我跑了就该日日待在我身边,随时找我还钱才对。
秦逾烬眼里闪过一丝笑,他将印着微积分的本子往前一推:没做完题之前,一切免谈。
阮湫恨恨地看着那叠纸。
狗东西!
手腕上的光脑震动了一下,阮湫看着通讯上拉斐尔拨过来的视频通讯,恶狠狠地摁下了接通键。
城主府外的那帮家伙已经散了,你现在是个怎么打算?拉斐尔觑着阮湫的表情,恍惚觉得事情似乎已经到了一个极严重的地步,他讪讪道,要是不想打就算了,大不了我们另立山头,也不用在这里受这帮人的气。
那群家伙闹出的事暂时已经解决了。阮湫将笔别在自己的耳朵旁,问道,拉斐尔,你说如果有人欠了你十八亿星币,你会怎么样?
拉斐尔:?
他惊恐道:阮湫,你该不会是背着我做了什么不该做的事情吧?南烛城的流动资金借出这点钱确实绰绰有余,但哪个王八蛋跟你借这么多钱?
这个王八蛋就是我。
你别想这么多乱七八糟的。阮湫烦躁道,你说秦逾烬这人是不是一个木头?我都把自己卖给他了,他居然还让我在这里做微积分!还是因为我睡姿太差!
他有病吧?
被拍了一嘴狗粮的拉斐尔附和道:是啊,要是谁跟我借了十八亿我估计睡都睡不着,天天都得守着他。
别说守着自己了,要是不做完微积分他连秦逾烬的房门都进不去。
阮湫十分怅然地叹了一个长长的叹息,摆摆手:你还有什么事?
拉斐尔这才想起来:诺亚发现有人在暗中监视他,跑了。
就连你是Omega的消息也是拉斐尔一咬牙,也是他临走前散布出去的。
阮湫笑了笑:我就说呢,帝国那边才爆出来的消息,卡内里特星的这帮子人怎么就知道了,原来是他啊。
阮湫拉斐尔宁可看到阮湫发怒也不愿意看到他这副表情。
当年在首府星,阮湫为了养活他们三个直接进了前星盗首领建立的地下角斗场。
拉斐尔不知道那是一个什么样的地方,他只知道阮湫每次回来身上的新伤就会盖过旧伤。他也想过用自己的黑客技术在外面挣点钱,却因为太过瘦弱,就算赚回来一点钱也会被人抢走。
他也试图离开那里,想要不再拖累阮湫,最后还是被阮湫抓了回来。
你要是走了,家里就两个十岁不到的小孩,你是想让他们被人贩子抓去角斗场么?阮湫叼着一卷纱布,面无表情地给自己皮开肉绽的双臂上药。
可是被绑在椅子的拉斐尔挣扎道。
没什么可是。阮湫不耐烦地打断了他的话,多你一个我还是养得起的。
别看不起人啊,黑客弟弟。
他记得阮湫每个月都会给他们带礼物。
每次送东西的时候他都会站在门外,将手里的东西交给拉斐尔,只透过窗户露出个带笑的脸,试图哄诺亚开心。
拉斐尔知道阮湫为什么不敢进来。
他怕他手中沾了血的刃吓到了两个孩子。
诺亚那个狼心狗肺的东西!
他难道忘了当初是阮湫拼了命地把他救回来的吗?
干什么干什么。阮湫整个人往床上一摔,双手枕在脑后,轻描淡写道,别那副表情。不就是跑了个小崽子么?回头我就把他抓回来。
你也别纠结这么多了,没事就回去好好休息吧。阮湫摆手赶人,别打扰我做题了。
听见拉斐尔一言不发地带上房门,阮湫这才怔怔地看着天花板,半晌,唇角才勾起一抹自嘲的笑意。
怎么可能不心寒呢?
他是阿斯坎尼亚家的家主,家族里的所有人都是他的责任。
可他也是真的把诺亚当作自己弟弟看待的。
怎么就去了一趟联盟就就什么都变了呢?
等闲变却故人心,却道故人心易变。
故人心阮湫突然想到方才秦逾烬对自己说的话。
多可笑啊,共患难的亲人为了皇位继承顺序持刀相向,他拼了命地想要对方各自飞的那人却挡在他的身前想要保护他
秦逾烬,你就是这么疼疼我的么?
阮湫忽然觉得,就算自己只是离开秦逾烬一瞬都那么难熬。
算了,我自己找你疼,也是一样的。
阮湫拿起桌上的微积分,敲响了秦逾烬房间的窗户。
秦逾烬你开门啊!我知道你在这!你有本事借人钱,你有本事开门呐!
房间里的人不为所动。
阮湫只好可怜巴巴道:小哥哥乖乖,把门开开。
不开。窗户那头的秦逾烬低声道。
但对方话音还没有落下,阮湫光脑上就看见叛徒们给自己发来的消息。
【夔纵:城主你可千万别走!等我给你开窗!】
【劳伦斯:陛下刚结束治疗,精神力有些不稳定,怕你担心,所以不放你进来】
【夔纵:你可千万不要误会!】
【劳伦斯:是啊是啊,陛下可是在A德班进修过的,绝对是清清白白的好A!】
不,他的清白已经被我糟蹋了。
他不干净了!
阮湫抱着作业坐在自己的窗户边等夔纵给他开窗。
结果窗户一打开,他便看见那个被他糟践了清白、已经不干净的alpha正拿着一叠纸,神色不愉地看着他。
还不赶紧进来?
阮湫熟练地从窗户扒了进去。
也不知道是不是刚刚结束精神海治疗的缘故,房间里浮动着微微的、雪松般清冷的香气。
阮湫悄咪咪地嗅了嗅这个味道,只不过一个转身的功夫,便看见秦逾烬已经躺在床上。他只穿了一件白衬衣,领口的扣子也没有扣好,露出一截锁骨来。
尽管秦逾烬还摆出一副不想搭理他的样子,只专注盯着手里的纸张,但看着这一幕的阮湫还是不争气地咽了一口口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