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到玻璃柜上贴了一张纸条:我去上班了,过几天就辞职,在家乖乖等我回家哦。
闻世四处找手机,却发现不见了,该不会是被小鱼拿走了吧。
他看着身板唯一的遥控器默默发呆,怎么办,越想越气。
还有一些害怕。
且不说情情爱爱的事情,闻世发现,小鱼对他的占有欲太强了,强到他有些受不了。
即使是在心里说服自己小鱼是他的弟弟,他也依旧无法再直视这样的关系,太亲密了,这是亲朋好友间不该有的。
这样下去不行的,不仅仅是完成任务那么简单了。
闻世变回了人形,虽然里面对于一个成人来说有些拥挤逼仄,但是没有别的办法了。
他拿起爬宠箱配套的喂水缸就往玻璃上砸去,水缸禁不住砸,很快就碎成了几半。
玻璃也慢慢出现了细小的裂缝,闻世捡起水缸的残片,也不管割不割手,就用尖锐处继续敲打。
因为尹苏杰割过腕,手臂本来就不太使得上劲儿,所以废了一番功夫,闻世的手也被割出了好几个口子,鲜血流得到处都是。
但是闻世感受不到疼痛,重复砸玻璃的动作,让他有些麻木。
破箱而出后,闻世也没管手上的伤,翻着窗户就逃了出去。
至于去哪,他也没有想好,身上既没手机,也没现金,一穷二白,只是漫无目的地在大街上闲逛着。
晚上,余音依旧怀着期待地心情下班。
路过花店时,他特地买了一束白玫瑰,没有红玫瑰那么妖艳,清纯淡雅,很适合小蛇。
回到家后,他迫不及待地往卧室去,希望这个礼物小蛇喜欢。
但是余音还是有些忐忑的,早上临走时,他心里直突突,总有不祥的预感。
不管会发生什么,小蛇决不能离开,所以他把不自觉变回原形的闻世关进爬宠箱了。
要不是小蛇现在实在体型太大,他真想像以前那样,让小蛇缠在自己的腰间,一刻也不分开。
余音知道,自己这样限制小蛇的自由,他一定会生气的,然而生气并不重要,他要的是把小蛇困在自己身边。
余音站在卧室门前,几次想推门进去,却又几次放下了手,他纠结又渴望。
小蛇,我回来了。最后下定决心,他推开了门面,道歉的话已经到了嘴边。
然而爬宠箱里空空如也,玻璃碎成无数片,反射着黄昏的阳光,五彩缤纷。
余音心里咯噔一下,脸色瞬间苍白,不会的,小蛇说了不会抛弃他的。
但是爬宠箱里的血迹告诉他,小蛇的确再次逃跑了。
地上还有血滴,一滴一滴砸在地上,直到窗户处,把手上还有血手印。
怎么会这样,我做错了吗?为什么要抛弃我。余音沮丧地跌坐在地上。
颓废迷茫了一阵后,余音眼神逐渐坚定,寒霜和煞气铺散开来:不,我没有错,小蛇是我的,他是我的宠物,他是我的爱人,他不能离开我,离开我就是背叛我。
今时不同往日,十年期他只是个少年,无钱无权无势。
但是现在,只要小蛇还在这个世界上,就算散尽整个鱼纹公司的财产他也不会眨一下眼睛。
余音溃不成声,颤抖着手给赵英打了个电话,让他火速寻找尹苏杰这个人。
这一次找到后,小蛇就永远不会离开他了,不管用任何方法,即使小蛇再恨他也没有关系。
比起厌恶,他更害怕失去。
冷静下来后,余音沉思,小蛇在这个世界应该没有什么认识的人,他如果想要找个落脚之地,只能回到尹苏杰原来的住处。
余音立马找人查了尹苏杰以前的出租屋,当机立断赶去,希望他没猜错。
正是下班的时候,路上不少人,余音依旧开出了最高的速度,生怕晚了一步。
到尹苏杰那栋破楼下时,余音踟蹰不前,他怕落空。
每一步都是煎熬,转过拐角,他愣住,听到了熟悉的声音,是霍云景。
霍云景满脸笑容敲着门道:媳妇儿开门啊,我知道你在里面,咱俩啥都干了,还是你主动的呢,躲着我干啥,快给你老公开门。
余音的表情僵住,霍云景这话什么意思?什么叫啥都干了?还媳妇儿老公的喊着,他上了一天班发生了这么多事情吗?
他捏紧了拳头,绝对不可能,一定是霍云景强迫的,一定是。
余音疯了似的冲过去,一脚朝霍云景的肚子上踹去。
啊!霍云景捂着肚子表情扭曲,显然是疼极了,未几,还有血迹冲嘴角流出,大约是受了内伤。
草泥马,谁这么不长眼,敢打老子,老子弄死你。霍云景气不太足,狠话说出来也没气势。
然而一看到来的人是死对头余音,霍云景歪着脸笑了起来,洋洋得意道:我当时是谁呢,来祝福我们的吗?
我偷偷告诉你,那感觉别提多爽了,你还没试过吧,哈哈哈哈。
想到昨晚的醉生梦死,霍云景就神气许多,他就说嘛,追了尹苏杰那么久,怎么可能不成功。
显然,他并没有意识到,昨晚是温华爬的床,因为温华怕霍云景怪罪,虽有心要一笔钱,最后扶着腰偷偷溜走了。
看着霍云景不似作假的神情,余音只当白天小蛇跑出去后,被他劫持强迫。
越想越气,余音恨不得现在就杀了霍云景,他默默掏出腰间的折叠刀,寒光映着余音冷峻的脸庞,没有一丝情感的波动。
霍云景嘲笑的表情僵住,玩刀啊,不带这样耍赖的啊,他也不管老婆了,屁滚尿流地爬走了。
临走还不甘心,他道:你个杀人犯的儿子,谁都不会要你的。
余音反到轻轻笑了出来,在这阴森的楼道里,像是死神,吓得霍云景血压升高,也不敢再嘴炮,头也不回离开了。
余音见霍云景走了,回身站在门口,他用舌头抹了一把刀刃。
很锋利,舌头瞬间流出血,铁锈味弥漫整个口腔,令他头脑发涨,微微眩晕。
他伸出手敲门,小蛇,你在里面吗?
我知道你在里面。余音看到了门把上的血迹,这是小蛇砸爬宠箱时留下的,他轻轻摩擦着。
血已经干了,在他的摩擦之下,化成粉末堕落到地上。
余音用耳朵贴着门,房间里什么声音都没有,真的不出来吗?那我就在外面等着你出来。
他把头抵在门上,用指甲有一搭没一搭地敲着门板,在这空旷的楼道里显得格外响亮。
这声音像是催命的倒计时,使人心神紧张,不由得加快了跳动的速度。
嘴里血的味道使人上瘾,但是只有这样,才能是余音镇定下来。
不知过了多久,他再也沉不住气,头抵在门上滑下,双腿跪在了地上。
我知道错了,你出来好不好。余音的声音是呜咽的,令人揪心不已。
我不应该这样做,都怪我,是我不对,你打我骂我都好,你出来吧。
眼角的泪水擒不住,还是掉了下来,一时间溃不成声。
然而门像焊住了一样,没有人出来,甚至响动都没有,整个楼道里只有他的哭声。
真的不出来吗?你还要像十年前那样再次抛弃我吗?余音的泪已经流完,泪痕贴在皮肤上,有些干涩。
他的嗓子也哑了,声音低沉,像是能够穿透腐朽破旧的门板。
什么反应都没有,余音决定不再忍了,软的不行那就来硬的。
他拳交并用,疯狂砸门,哐哐直响,余音兴奋不已,他很快就能接小蛇回去了。
门很难承受住这样的力度,很快就被破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