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轩辕昂其实没想和这人真的撕破脸,毕竟有人质在手不是吗,只是他说的话太过不近人情,让人觉得像个疯子。扪心自问,轩辕昂想,说到底他终究没把这个二十年后才来的母亲当回事,先前话赶话地就开始想以大师兄的身份训诫也有这个原因。
一柄斑纹软玉作身、铜锡金银合锻成柄的软剑。剑身镀一层水银,开面成光,其上刻一幅双龙蒲牢图;手柄通体雪亮的白金嵌倭铅,配南红玛瑙及一颗油润的薄墨色兕角珠,外缠双叶忍冬纹棘茧丝缎。
说到身后人,他也不知道自己心中作何感想,但毕竟没有养恩有生恩,拼个半伤还她一命他还是愿意的。
“令尊听过你这些大逆不道之言吗?知道自己养出来的是个无情无义的畜生吗?”
凌宵宗柳生桓野望使的是柄软剑。
事情最后不了了之,但桓野望把剑当鞭使的名声算是彻底传开了,修剑的不修剑的都知道凌宵宗有个谯郡桓氏的柳生把软剑当法器,却耍得凶残至极。
“刚刚对不住,是我一时心急口气不好。”他平了心气试图让语气听起来足够诚恳,“你怎样才能放过她?”
不用想,此言必定会引起轩然大波,这柳生直接否定了古往今来多少人修行的全部意义,剑修们哪里还能坐得住?一时间,同辈中向他挑战的人纷纷如潮涌,却无一不败北而归。
轩辕昂垂眸不作声。过了好一阵,久得桓野望都要以为他拒绝沟通憋着阴招想直接动手了,他突然抬起头看着他面无表情问:“没投好胎生在魔域便有错吗?”
桓野望又笑了出来,这回是满意的笑:“好说,先记下,算你欠我一个人情。”他觉得这人属实有点意思,明明比自己更为冷心冷肺,却偏偏满口仁义道德地来教训他,好一个表里不一的剑修。
剑道讲修心静神,以剑为耳目感知界外诸物:脊为骨,双刃为两肺,背身作心脉。故修剑重在磨合,御剑乃是人抛却外在形躯,以精魂入剑,心神畏之敬之,方至大同无己之境。
桓野望提着剑手指轻扫过篱笆踱步,瞥了他一眼随口道:“要是我,我宁可不认。”
“是我母亲,”轩辕昂先妥协了,此情此景容不得他不妥协,“她生下我就抛给了家父回了魔界,后来想尽办法才回来见到我。”
他没想到他是这个反应,歪了歪脑袋,作思索状逗他,假意沉吟道:“若我修魔,我也不会认修真界来的亲。”
“是吗,”对面的人抖着银白软剑上的雪水,笑了一声,“远房亲戚就值得你这么金贵啊。”顿了一两秒又抬头笑道:“我倒不知道清流剑宗的弟子还有魔修亲戚。”语毕再使一剑,从落着雪的稻草堆中卷出几根桔梗,信手搓成一个什么看不大清的小物件。
轩辕昂好不容易平息下去的怒气又有见长之势,他一直看不惯这种世族做派的修士,仗着母族和宗门狂得无法无天,再加上亵渎剑道这等欺师灭祖的重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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