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画一点也不捧场,无情补刀:
你的逆鳞还被相柳丢进丹炉里充作炼药的火石呢,死都死了,计较这些作甚。
他想了想,又道:
它的上任主人叫崇桦,若是他还活着,你倒可以去跟他争一争,可惜他被我宰了。
提到这个,应龙倒是安静了下来。
他试探地问:
你杀的?真的?
别人都这样说,虽然不知道是不是真的,但我很满意。
楼画把缺月收了回去:
如果真是我,那我可太开心了。
应龙不说话了。
过了好久,他跳过了刚才的话题,另道:
龙筋还在封印状态,你就先当弓弦用吧,先不要太张扬,封印等合适的时候再解。
楼画的关注点却跑去了别的地方:
龙筋,听起来很好吃。
应龙:不能吃!!
楼画扬唇笑笑,抬眼时,他意外地瞥见远处有一抹烟青。
他看过去,果然见秦东意立在远处,也不知站了多久了。
在做什么?
既然被看见了,秦东意也就大大方方走了过来,先看看楼画,又将视线挪向他脚下的那个人。
楼画想起来了,这就弯腰把黄毛揪起来,邀功似的:
看,那大猫是个妖。
大猫挠挠头,多少有点不满意:
我有名字的,我叫徐惘。
楼画没什么反应,显然没听进去。
徐惘就知道这人不靠谱,于是看向了另一位,讨饶道:
仙君,我知道您二位不是普通人,我没什么用的,刚刚也就是开个玩笑吓吓你们,是我不自量力,你就让他放我走呗。
秦东意看向楼画,还没等开口,楼画就自觉地放开了徐惘的衣领,还抬腿踢了他一脚:
就知道告状。
嘿你个臭鸟人,什么叫告状,你刚刚做的事我可
嗯?楼画微微眯眼,满是威胁,徐惘这就乖乖闭上嘴,委屈地揉揉腿,话锋一转道:
行了,小爷大度不跟你计较,你们就按刚刚来时的路走吧,我就不送了。
秦东意看着他,没有依言离开,而是试着问:
阁下久居此处?
徐惘点头。
秦东意:那请问阁下可知,这附近是否有处古城遗迹?
古城遗迹?徐惘的脸色有些微僵硬,一时没忍住,惊诧道:
你们也是来找晋城的?
楼画注意到他的表情,于是微微眯起了眼:有什么问题?
你
徐惘噎了一下:
与我无关,但这附近没有你们说的地方,赶紧走吧。
楼画上下打量他一番,弯起唇角,似笑非笑道:
哦?那你反应这么大作甚?
我哪里反应大了!徐惘忽然拔高了声音,他看看楼画,又看看秦东意:
说了没有就是没有,我打不过你们,也不想跟你们争。这是我的地盘,我有赶人的权利。
若我偏要争呢?
楼画召出缺月,箭尖对准徐惘:
刚才就想说了,我缺张毯子,你的豹皮正合适。
徐惘瞳孔骤缩,察觉到了对面人瞬间溢出的杀意,于是在冰箭射出时立刻化为花豹,跳着躲开了他的攻击。
他张口一声吼叫,声音震耳欲聋,也就是那时,四周的丛林中忽地窜出数十头同他一模一样的花豹来。
楼画的冰箭刺中其中一只,那只豹子立刻烟消云散。
假的。
这些假货对他们来说虽然并没有什么杀伤力,但是几十头一模一样的冲出来,每只气息相同,徐惘又有意隐藏了妖气,一时还真分不清真假。
一头又一头猛兽冲他们扑来,又一个接一个消散,似乎永远都杀不完。
等最后,缺月松弦清寒归鞘,周围什么都不剩,徐惘也早就逃了。
我的毯子跑了。
楼画自言自语似的抱怨着,眸子紧盯丛林深处,眼中隐隐有红色浮动。
但下一刻,他眼里异色消散,眼前一黑,人被一张毯子盖了起来。
楼画愣了一下,把头顶的毯子拿下来,摸一摸,是雪狐毛,软乎乎的。
秦东意瞥他一眼,随后不自然地将目光挪去了别的地方:
毯子跑了,补你一张。
楼画看着他,轻轻弯起眼睛,随后心满意足把他的小毯子收进了储物戒里。
他难得主动说起正事:
那只大猫肯定知道点什么,对吧?
秦东意点点头:但他不肯说,值得深究。
听见这话,楼画往他旁边凑了凑,问:
那既然我收了你的东西,就帮你找到他,怎么样?
说罢,他没等秦东意回应,眼中便瞬间铺开一片猩红。
同时,楼画眼前的视角不断切换,有的在空中,有的在树梢,方圆数里所有的鸟类在那一刻成为了他的眼睛,共同锁定住地面中狂奔的花豹。
花豹速度很快,横穿过丛林,跑下一片山坡。
之后的视角蓦然断绝,在那之前,楼画只看见山坡下,似乎有一片满是桃花杏花的村庄。
楼画皱起眉,随后眼前画面消散,归于正常。
他踉跄半步,但很快稳住身形,给秦东意指了个方向:
那边。
秦东意倒没有急着过去,他扶了楼画一把,皱眉道:
我送你东西的意思,不是想和你交换这些。
那是为什么,我可是你的阶下囚,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你喜欢我?楼画反握住他的手腕,轻轻弯起唇角,像是知道了什么令人高兴的小秘密:
没关系,只要你愿意喜欢我,我有的都能给你。
楼画这话说得很自然,似乎在他的认知中,事情本该是这样的。
在那一瞬,秦东意似乎想明白了一些事情。
一开始楼画吃下应龙髓的目的就是让他需要他,似乎在他的意识中,别人对他的善待和好,都是需要他用东西来换的。
他想让自己对他好,所以用自己的血和身体为代价去交换。而秦东意也确实一直在这种事情上妥协,这可能更加误导了楼画在这方面的认知。
思及此,秦东意在心里叹了口气:
不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