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他抬步走去了房间的角落。
那里叠着些大箱子,秦东意在那些箱子中翻找着什么,最后,他弯腰从角落里抬出一个沉重的木箱来,摆在楼画身前。
那木箱子看样子有些年岁了,上面积了厚厚一层灰。
给我的?楼画有些奇怪。
你的。秦东意只说。
楼画就坐在那箱子面前,他抬眸看了眼秦东意,这就低头吹了口气。
箱子上面的灰尘随着他这一下顿时扬了满天灰,他把自己呛到了,咳了半天,才拨开了箱子上的铜扣。
他掀开盖子,入目的是满满一箱画本。
那些书楼画再眼熟不过,他眼睛都亮了。
他又看了眼秦东意,这次他从那人眼里看到了些微笑意。
楼画随手从箱子里拿出一本,翻翻看,果然是他曾经收集的那些画本。
秦东意知道他喜欢看画本,所以每次下山做任务都会给他带一些。这满满一箱,都是楼画在清阳山那十年中慢慢攒起来的。
那些是秦东意送给他的东西,楼画一本都没丢。原本他以为,这些书都跟那座小木屋一起消失了,但没想到现如今竟好端端地摆在他眼前。
楼画喜欢得不行,他一本一本翻看着,每一本都是他熟悉的故事。
翻着翻着,书箱中露出一角格外陈旧的封皮。
楼画目光一顿,他把那本书抽了出来,翻开一页,果然是他年少时最喜欢的、鸢尾花的故事。
楼画目光微敛,他用手抚平书页翘起的边角。
这本书是他八岁那年在后山的杂草中捡到的,他看过很多很多遍,怎么看都看不够。
楼画眼里映着烛火温柔的暖光。
秦东意看着他的模样,也无意识微微弯唇笑了一下。
他低头,随手也从书箱中拿起一本画本,翻开看了一眼。
但他的动作却有一瞬的僵硬,下一瞬,他默默把书合上了。
秦东意把书又放回了箱子里,还拿旁边两本把它盖住。
其实做这些的时候,秦东意的动作已经够自然了,但那丝异样还是落入了楼画眼中。
他微微挑眉,问:
怎么?
随后,他看着秦东意,手伸向了他刚刚翻过的那本书。
秦东意想阻止他,但楼画在他抓住自己手腕前便将那本书抽了过来。
楼画只看了一眼,翻都没翻就知道了秦东意的异样从何而来。
因为那本书的封皮上就写着四个明晃晃的大字
《双修图解》。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有点忙没写完,只有一更(顶锅盖)
第064章拨雪
楼画看着那四个字,意味不明地轻笑一声。
随后他便听秦东意问:
这也是你的?
楼画耸耸肩,抬眼望着秦东意,故意说:
是啊,也是师兄你给我的,当年第一眼看见还把我吓了一跳呢。
?秦东意多少有点不知所措。
他买书前习惯会大致翻看一下,像这种图册是断不可能买给楼画的,怎么
他耳尖有些微发热,一时竟不知该说些什么。
骗你的。
看他这样子,楼画笑弯了眼睛。
他拿着那本书在手里转着玩,垂眸看了一眼那封皮,说:
这是戚还给我的,他那天也不知道抽了哪根筋,非要给我普及双修知识,讲完落我这了,我随手收起来的。
楼画随手翻了两页,里面都是些交缠的小人。
里面的人有男有女,什么搭配都有。那是他第一次知道,两个男人也可以做那种事。
他眸里没什么多余的情绪,把那本书扔回了箱子里。
他合上箱子,手撑在木箱上,探过身去。
他靠得离秦东意很近,视线从他眉眼一直下落到唇角,最终他微一挑眉,尾音微微上挑,像是一个笑:
你能不能吻我?
秦东意愣了一下。
那一瞬间似乎被拉了无限长,秦东意几乎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
他没有多犹豫,只抬手,托住了楼画的下巴,吻了上去。
室内的烛火摇摇晃晃,把两个人的影子映在墙壁上。
楼画接吻时一向很乖,他闭着眼任秦东意撬开他的牙关,过了一会儿,那人的手托住他的腰,稍一用力,便将他从木箱那边捞了过来。
楼画没了支撑点,整个人都倒在了秦东意怀里。
两人的影子纠缠在一起,安静的室内一时只剩了亲吻时暧昧的声音。
过了一会儿,楼画轻轻推了推秦东意,似是想到了什么,小声问:
你那小徒弟可不是人,天祭剑舞时要怎么办才好?当心露了馅,那炸毛老头子又跳脚。
听他这样说,秦东意倒没多意外,他只答:
阿楹身上有封印,不会受剑舞影响。
楼画微微扬眉,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随后他又听秦东意问:
那个小姑娘呢?
楼画认识的小姑娘可不多,想也知道他说的是谁。
他弯起眼睛:
我自然不会让她被发现。
秦东意弯唇笑了一下。
随后,♂疯推文他一手揽过楼画,一手托着他膝弯,将人抱了起来。
他把人放去了床榻上。
楼画像小时候一样,乖乖躺到靠墙的那一边,占小小的一点位置。
等秦东意熄了灯躺上来,他又试探着靠过去(香啊香)环住他的腰。
楼画安静了一会儿,许久,他不知想到了什么,突然小声说:
你是鸢尾花仙吗?
嗯?
那个故事秦东意只看过一遍,还是三百年前的事,他早就记不清了,此时听楼画这么一问,还有点不明所以。
楼画没说什么,只轻轻摇了摇头。
年少时,娄娄许过一个愿望,他想跟神仙永远在一起。
这个愿望,楼画大概算是替他完成了,只是用的手段不太光彩。
他经常想,秦东意大概会恨他的。
他本来有光明的前程,会有很爱他的人,但这些都被自己毁了。
楼画能和周边所有鸟类共享五感,他也经常这样做,以随时监控周边可能发生的危险。
有一次他好巧不巧听见了戊炎和玄松的对话,玄松说,让疯子祸害一个,总比祸害一群强。
而这大概也是戊炎能如此容忍他的原因。
秦东意,大概也是这样想的。
他那样的人,总会牺牲自己来帮助别人。曾经他不惜舍弃性命都要救下娄娄,现在,是不是也在尽力配合他,用自己来换其他人的安宁?
楼画忍不住不去这么想。
有时候他一点都不在意秦东意愿不愿意高不高兴,但有时候冷静下来,理智会撕扯他,痛得撕心裂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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