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兼语连续工作了一周,最后收到三百块钱的水军费用跟两个可以使用的手机号码。
买下这两个号码时,他特地询问过工作室的人员,这种用来灌水发帖的注册手机号,实名登记的都是住在山区或者牧区的少民。
注册一个给一百块钱,他们常年都有合作,这种账号手里有上千个,每天都要被封号几百号然后再开新号,根本没地方去查。
拿走两张手机卡的人,又去购买了一台04年生产的黑白屏二手手机,这种手机现在大多是作为学生机来售卖,只有拨打电话跟发送短信功能。
刚好满足了宋兼语的基本需求。
室友送给他的那份邮册,宋兼语一张邮票都没有使用,而是自己去了网上购买了大量盲盒跟随机搭配的邮票。
如果未来他真的用到了这些东西,也不会有人查找到他的存在。
沈玉堂的案子法院已经正式受理,晋江日报第六页专版报道了沈玉堂案件的始末,相信不用多久大众就可以听到对方被判刑的好消息。
宋兼语将那些购买的东西全部寄到了家中,那部手机装上手机号后,也是从来没有在任何人面前使用过。
元旦来临,全城到处挂上了喜庆的红灯笼,宋兼语拉着买菜小推车,跟在宋母的身后接过花甲,梭子蟹,酱牛肉,油炸花生米,上海青水豆腐
妈我们就两个人,这么多菜已经吃不完了。
眼看着手里的小推车都要满出来了,宋兼语连忙拉住前方的宋母。
宋母看了一眼小推车,这才到哪去啊,你不是放三天的假嘛,咱们一次性把三天的菜都买回去,也省得下次还要跑一趟。
疯狂购物的下场就是,他们家的冰箱被塞满了煮好的菜肴。
除了元旦当天吃新鲜的菜之外,其余时间宋兼语都在消化那些剩菜。
元旦假期的第三天清晨,宋母已经出门去开店铺门,睡在次卧里的人听着关门声,也跟着睁开眼睛。
睁开眼睛的人第一个反应是疼,全身上下每一处都在撕心裂肺的疼,细细密密的好像被人用锤子一寸寸的从脚趾敲打到脑袋一样。
连眼眶都是针扎一样疼的难受,宋兼语勉强睁开眼睛就看到自己的视角是对着浅胡桃色地板,玩具,袜子,外套,枕头纷纷在他的视角里平齐。
蛤?躺在客厅地上的人勉强支撑着胳膊坐了起来。
视线直直穿过那一地的杂物,落在客厅沙发的上空,那张亲密无间的婚纱照上。
宋家没人会拍这样的婚纱照,这不是他家。
宋兼语撑着地面想要站起来,好看的更加清楚。
结果人是站起来了,只是站在客厅的人两只眼睛红肿着,手臂小腿后背到处都是被皮带抽打过的痕迹,更重要的是他的下半身穿着一条黑色带红色小碎花图案的裙子。
裙子的长度到膝盖的位置,刚站起来的人大脑一片空白的弯下腰去,捞起飘荡的裙摆。
我变成女的了?宋兼语将手掌心里轻飘飘的布料放下来,环顾四周很快找到了浴室的方向。
冲过去,扭开门,站在浴室镜跟前的人,望着镜中那张憔悴又充满了苦楚的面孔,不敢置信的倒吸了一口气。
我擦!哪个王八蛋打的劳资!
站在镜子跟前的人,俯身对着镜子研究自己脸上的伤势。
这是一张仔细一看还很年轻的女性面孔,可是她眼圈上的铁青跟嘴角青紫的痕迹,破坏了这一张成熟女性的脸庞。
加上哭到红肿起来的眼睛,让她看起来格外的狼狈。
一道瘦弱的身影悄无声息的站在浴室门口,仰头看着镜子里的人。
宋兼语正龇牙咧嘴的查看自己嘴里的伤口,这人的右下侧的牙齿都因为巨力作用,现在肿起来老大一块。
刚用手指碰了碰,就疼的镜子跟前的人不停吸着冷气,然后就看到了站在他身后不远处的小女孩。
宋兼语连忙将手放下来,扯了扯身上的裙子扬起微笑:嘶啊的转过身望着来人。
妈妈
小女孩张开双臂扑过来,抱住他的大腿。
啊!被猛然抱住的人,趁机看了一眼镜子里自己此刻的模样,偷偷深吸一口气也跟着抱住对方:宝贝,你好呀。
呸!这是什么奇怪的打招呼方式!
某位23岁男青年,大脑疯狂转动扫描着自身的词汇量。
千万别吓着别人家的孩子。
还好小朋友听到这声音后,丝毫没觉得奇怪的抬起头来,小手轻轻碰了碰他脸颊上的伤口,黑珍珠一样的大眼睛闪着泪花:妈妈别哭,乐乐帮你吹吹就不疼了。
哎呦,咱们乐乐可真棒,你肚子饿不饿?
宋兼语一把将地上的小朋友抱起来,装作无所谓的样子走出浴室,找到厨房的方向,打开冰箱发现里头食物摆放的整整齐齐。
看的出来主人是一个家居方面的小能手,宋兼语也从里头找到了面包跟牛奶。
他将这名叫做乐乐的小朋友放在椅子上,自己去拿了四片面包片,又去将牛奶加热后才放在对方的面前。
吃吧,不够的话我再给你做。
虽然不知道这一次为什么他的身份不是杀人犯或者绑架犯了,但是如果只是来照顾一名小朋友的话,宋兼语也没什么意见。
就当提前体验下养女儿的生活。
妈妈也吃。乐乐将面包撕成块,递到他跟前请他一起吃。
乐乐真乖,妈妈不饿。吃多了上厕所的话,他自己过不了心理那一关。
小朋友太可爱了,某人自己的身体也是真的往死里疼,哄了一会小朋友后他就满屋子开始寻找医药箱。
终于在一个卧室的床头柜里,找到了医药箱。
打开箱子的人,看着里头满满的红药水跟止疼药就知道,身体的主人恐怕平日没少受伤。
提着药箱的人走进了浴室,将门反锁后坐在马桶上,先将自己脸上的伤口处理后,举着沾了红药水棉签的人,沉默低头看向光洁的小腿。
非礼勿视,我只是帮你上一个药,真的没有其他的想法,希望你不要见怪,医生心中只有病患,没有性别,虽然我是个临时医生
坐在马桶上的人,叨叨絮絮的将腿上的伤口全部都涂抹上药水后,又对着镜子将后背跟后腰上一直疼的地方都涂抹上了药。
在洗手间待了半个小时的人,举的手都累了才将身上的伤痕全部涂抹上药水。
中间宋兼语还连吞了两颗布洛芬来止疼,这位不知名的女性,身上除了新伤之外还有无数的旧伤。
等他弄完这一切从浴室里走出来时,门外端着牛奶杯子的小朋友立马站了起来,紧张的看着她。
怎么站到这里了?宋兼语揉了揉对方的小脑袋,将人拉到了客厅沙发处。
才五岁的乐乐吞咽着牛奶,小声解释:我担心妈妈在浴室里晕倒。
乐乐这么聪明,那可以告诉妈妈,妈妈身上的伤是谁打的吗?
宋兼语刚才上药的过程中,就一直有点怀疑,只是还没有得到准确的答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