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眉这才笑了:“那真是我的荣幸。”
说罢,她便安静的坐在那儿,目光清澈的看着她,等着她开启聊天。
慕谦芊趁着喝水的空隙,再次在灯光中打量着眼前的女人。
从小到大,她见过很多女人,什么样儿的,都见过。
有比她低的,也有比她高的。
比她高的,往往客气疏离,比她低的,大多殷勤周到。
不管哪种,都不乏温眉这样清冷的,只是鲜少有她这样揣着明白将清冷散发的恰如其分的。
多一分觉得她拜高踩低,攀附权贵,少一分又觉得她孤芳自赏,自命不凡。
慕谦芊想了想,放下水杯,打破了沉默:“我哥对你怎么样?”
“慕先生对我挺好的。”
舍得花钱,舍得花时间,对她来说,确实已经很不错了。
慕谦芊靠回沙发,下意识重复了一句温眉口中的挺好的,顿了几秒才开口:“我哥这个人,我很了解,他对感情,没有传闻中那么玩世不恭,但也没有忠贞不渝。身边陆陆续续也停留过不少女人。可近一两年,身边倒是干净,浪荡的人收了心,选择在进入一段感情,起码说明,他对你是不一样的。”
见温眉听得认真,她拍了拍她的肩膀,话锋一转:“我这可不是在夸他。他其实……哎,怎么说呢?”她停了停:“我说件我小时候的事儿你可能就明白了,我小的时候,看中商场的一个洋娃娃,可这洋娃娃被另一个姑娘看中了。我父亲当时很严厉的喝斥我,让我将它让出去。我哭的很伤心,可他只是很冷漠的告诉我说,我总有一天会明白,喜欢跟爱是可以跟利益等价交换的。”她偏头看温眉:“这样说,你明白了吧?这就是我跟慕谦泽从小生活的世界,在我们的那个圈子里,喜欢跟爱毫无价值,只有利益才是永恒。”
她说的这些,温眉怎会不知,可她只是笑了笑,不着痕迹的接话,将风向转到了慕谦芊身上:“但我感觉你不是这样的人。”
慕谦芊在她的目光中垂下头:“你错了,我是这样的人。起码我以为自己会一直是。”
她苦涩的笑了笑,又抬起了头:“你应该见过韩北言了吧?”
是那家私房菜馆的老板,手上带了一支计佛器的那位温润男子。
“他是我最爱的人,很可惜,我们分开了。”她喝了一口温水,将茶杯搁在了面前的茶几上,眼神不可控的开始漂浮,继而空洞,像是陷入了无法自拔的回忆中:“我在娱乐公司做练习生时候认识他的。那时候的日子过的很苦很封闭,唯一放松的事儿,就是去便利店叫一杯咖啡坐着。韩北言恰巧是那家便利店的老板。那个时候啊,他是个标准的纨绔子弟,仗着自己有几分颜值,时常有一搭没一搭的跟去店里消费的姑娘搭讪。我只是他搭讪的其中一个,只是,不同的是,我跟他认真了,他也跟我认真了,所以,刚在一起的时候,我们很甜蜜,我以为我们会一直这样甜蜜下去。直到,我父亲知道了他的存在。”慕谦芊停住了,声音抬高了一些,裹挟着愤怒:“我不知道他都用了什么极端的手段。他剥夺了韩北言所有的快乐,当然,也剥夺了我的。我永远忘不了,一无所有的韩北言跪在求我放过他时的模样。也许,那个时候,我就该放手的。那样的话,或许韩伯父跟韩伯母就不会……我们也不会走到如今不知怎么见面的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