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嗯,我相信你。神非常温柔的抚摸了少年人的头发,天使的掌心带着干燥的温热感,轻轻柔柔的落在虎杖樱色的发顶上。
虽然看不到头盔下的眼睛,但是不难察觉到目光的存在。
天使凝视着,年轻的他的一生。
那手掌顺着少年人的鬓角滑下,指尖轻轻搭在虎杖的眼尾。
虎杖悠仁。这样呼唤时,他嗓音渺远而略显空灵,如域外来客。
是!出生在春分的孩子,露出鲜活明亮的笑容,顺平说的没有错!您不是诅咒,而是他的朋友!是奇迹一样的存在!
吉野顺平神色微晃,露出如梦初醒的眼神,他看向神圣天使兽,目光中微微流露苦痛。
却又在胜彦投以注视时垂目,目光错开。顺平看向兽的足下。
在那里的羽毛素白,是辉光刺目。
虎杖看到祂缓缓微笑,勾起唇角。
在那微笑之中,眼尾下传来一种钝钝的刺痛感。
似乎有什么东西被分离,被抽出,又似乎有什么遥远的存在于远古高颂圣神的辉光。
生生念念,诉说神圣复活。
下次不要再乱吃东西了。
羽翼微振,蹭上虎杖的眼尾,少年因微痒的触感微微闭目,耳边是兽的声音。
眼角的伤痕无法再恢复,但是不属于你的那部分就先剥离吧。
掌心中一沉,虎杖看到自己的手掌里,被搁上一根手指。干枯、根部有着细碎的附属物。
那是宿傩的手指。
曾被封印在符文贴条里,后来被从封印里剥出,又因为情况紧急而被他吞下的两面宿傩的手指。
虎杖悠仁。祂再次呼唤,迎着少年人的眼神晶亮开口询问:你喜欢现在的世界吗?
少年似乎听到钟鸣,与教堂的白鸽一同飞出。抖落下神圣的绒羽。
会感到幸福吗?
窗外的一切似乎广鸿,此刻一瞬如踏出宇宙,走向域外。出生在春分的孩子,看向窗外的四季,看向辰星。
会长命百岁吧。
从此一切自由,再无束缚。被询问的少年人,此刻真实而清晰的,听到了冥冥之中似乎有什么东西碎裂的那个瞬间。
但那随之而来的不是危险,而是轻盈,似乎从此之后无论想去做点什么都是可以的,都是被允许的。
我喜欢这个世界,一直都不觉得不幸。
嗯、一百岁啊我会努力的。发色似春日的孩子,露出迷茫的眼神,但他努力的笑了。
所以还能再见吗?
出生在春天的孩子,正像春天一般的笑着,舒缓了兽的灵魂。
胜彦想。这样一来就没有什么好遗憾的了,也不会再痛苦。
一切都值得。
与此同时
这一次顺平视野中的光景逐渐清晰,在纯白刺目的光里,是神圣天使兽从足底开始赤/裸消融的身体,现在已到脚踝。
雪白光辉,消融散尽。
时间似乎变得紧迫,又被无限拉长。
年少的人觉得,似乎再余生,也不会体验到比这一刻更难熬的时间。
那种长长短短的痛苦、幸福、想要流泪的冲动,一切交织成现在的悲伤。
顺平顺平。
少年听到天使声线空灵净澈,语气却依旧是孩子般的稚气和笑闹意味。
提问!祂说。
我不在的这些天,你有没有好好坚持琦玉老师的锻炼法!
没有。少年垂下头去,似乎想要将自己蜷缩起来那样身形佝偻,对不起。
他看到兽如雪般融化的膝盖。
我就知道!胜彦兽超大声哔哔,开始对顺平指手画脚:不坚持是不会起效果的,就算是琦玉老师本人也是从不间断的坚持了三年之后才拥有了一拳超人的实力!
这要怪谁啊顺平丑丑的哭了起来,我一直在等你回来。
所以我就回来啦!兽一手叉着腰在笑,而另一边则向被他选中的孩子伸手,不给我一个拥抱吗?
抱抱、蹭蹭、举高高。
我们是永远的好朋友。
数码宝贝是什么呢?
数码宝贝是我的零食分你一半,是可以一起去做任何事情。
是你保护了我,我也要保护你。
吉野顺平向着眼前愈发浓烈炽盛的辉光扑了过来,他知道,对方是一定会接住他的。
少年落入天使的羽翼之中。
他们足下光芒雪白,如星魂铺延出的,长长的路。
谢谢你,顺平。
兽微笑着,向少年致以谢意。
他们身下,纯白之光所化的那条通途像是阳光下的白雪,干净着消融,可以去往时间之外。
翅膀将少年们拥簇。
零食很好吃,妈妈做的点心也是。天使伟岸宽阔的胸怀之下,似乎还能看到那声线稚嫩的,兽的模样。
一起入睡,第二天又一起醒过来,像这样的感觉很像传说中的合宿
江原胜彦想吃零食,想吃果冻,想要去看电影所以,江原胜彦愿意为了吉野顺平再献出一次生命。
那都没有关系。
因为
是顺平教会了我很多东西。他像这样的笑着,面对恶要勇敢反抗。
勇敢面对,秉持希望。
没有错的人,永远可以挺胸抬头,堂堂正正。
顺平因为反抗了欺负人的坏家伙才会被欺负对吧?天使摸了摸顺平的发顶,像是新奇两人现在的身高差那样摸了又摸,因为那时候顺平的勇敢吸引了我,我看到了即使面对了那样的事情,也依旧不去绝望的你。
或许吉野顺平并不是被数码世界选召的孩子。
但,像现在这样的坚定选择也是真实存在的。
我们还能再见吗?顺平问出了和虎杖一样的话。
嗯!可以哦!兽带着一直以来的口癖,明朗的笑着作答:如果你想,那就一定可以。
为了这般赤诚而又滚烫的你我。
兽笑容在风里,消融在光里,消融进夜影之间。似乎还残留有飒朗笑声。
从腰腹,到肩膀,最后是羽翼。
只剩笑容,即使消失也在坚定微笑。
这是夏油杰赶到时,所看到的最后。
他似乎又与年少之梦擦肩而过,但似乎又没有完全错过。
已经是青年的,28岁的夏油杰。
他踩在窗台上,踏着玻璃的残片,向那纯白余辉伸出手。
无实质的羽毛穿过他的指尖,散成一束一束的光,再熔于黑夜。
五条悟的声音在窗外传来,听不真切,似乎一切遥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