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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对头弟弟看我的眼神很不对劲——襄语(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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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北玙的手指白皙修长,即便是拿着这样一块油星点点的肉片,看上去依然很漂亮干净,宁南嘉沉默地看了几秒,还是张嘴衔了过去。

看他嚼了咽了,姜北玙才问:味道怎么样?

宁南嘉砸巴了一下嘴里的味道,有点淡,再多放点盐吧。

好。

重新加料之后,姜北玙又撕下来一块递给他。

吃一块也是吃,吃两块也是吃,宁南嘉这回没什么心理负担就张嘴咬了,同时慢慢给出了评价,这个味道可以了。

刚咽下去,姜北玙就撕下第三块,第四块,直到把整个鸡腿的肉都撕完喂给他,才支着下颚问他,南嘉哥,晚上想看星星吗?

伸手去拿新的食物搁在柴火上烤,宁南嘉扬了扬眸,看着繁星点点的夜空说道:可以看,不过我们没有望远镜了,用眼睛看吧。

说不喜欢看星星只是推辞,宁南嘉虽然没有观星的爱好,但是瞧见了今夜格外明亮的星空,不免也生出了一丝想要看看的念头。

唉,好想去问邹子康要回望远镜怎么办?

正想着,姜北玙就告诉他,我有带望远镜来,可以看得很清楚。

宁南嘉想起了姜北玙那个塞得满满当当的书包,看来娇生惯养的小少爷也不是一无是处,他将烤好的鸡翅膀递给他,

有就行,那晚上我们就在这边看,不过去了。

按照往届的惯例,吃饱了之后就要集中嗨一下,唱唱歌玩玩游戏什么的,但是不去也没事,反正也不会点名。

吃饱喝足将柴火熄灭之后,宁南嘉就拎着一瓶矿泉水起身走到一丛灌木前蹲下洗手,姜北玙则是将吃剩的食物残渣拿去校工准备的垃圾桶里丢掉。

入夜渐微凉,长风拂过树梢带起一丝细微的声响。

微淡月色笼罩下的草丛边上,裴昕双手插着口袋来回走了两步,隔着有些远的距离看了两眼远处光亮喧闹的人群。

许是觉得等待的时间过长了,她将左手从口袋里拿出来,低头去看了看上头戴着的手表。

九点十五分。

距离她约宁南嘉过来的时间已经过了十五分钟,是姜北玙没有传达意思,还是宁南嘉知道了但是不来呢?

裴昕百思不得其解,正想着,蓦地听见身后传来了一阵细微靠近的脚步声,一转头,就看见了一个黑影杵在眼前。

第50章救世主哥哥

洗完了手回到帐篷前,宁南嘉等了好一会儿,才看见去丢垃圾的姜北玙走回来,只见他左手背在身后眉头微微蹙着,一副看上去不大舒服的样子。

等人走近了,宁南嘉才问:怎么了?

手臂刚刚被路上的树枝刮了一下,好像流血了。

右手盖在眼睛上将背在身后的左手伸了出来,姜北玙低哑的声音透着一丝微不可查的颤意,南嘉哥,你帮我看看是不是流血了?

白皙修长的小臂上被刮出了几道细小的血痕,血珠子凝了一条细细的线,但是看上去并不是很严重。

打湿了一点纸巾擦干净了上头的血迹之后,宁南嘉在姜北玙的指引下从他书包里翻出了几张创可贴。

一一贴在小臂上直到再看不见一丝血色,姜北玙才将盖着眼睛的手拿下来,本就不大红润的嘴巴颜色又淡了两分,看上去有些虚弱。

宁南嘉看着他这样,忍不住问了一句,你是一看见血就会晕吗?红色的东西会不会?

红色的不会,我小时候不晕血,只是后来对血有不太好的记忆,所以才怕上了。

将挽起的外套袖子拉下来盖住小臂,姜北玙朝他笑了一下,我其实不算很严重,已经在治疗中了,比起你第一次见我那会儿好很多了。

话是这么说,但是宁南嘉还是忍不住蹙了蹙眉头,微不可闻地轻轻叹了一口气。

感觉太受罪了。

这一声叹息虽然很轻,但是姜北玙还是捕捉到了,嘴角轻轻扬了一下,他凑上去眼睛亮亮地问了一句,南嘉哥,你是在关心我吗?

那双狭长黑亮的眼眸里明晃晃又炽热的欢喜情绪太过明显,宁南嘉想说不是,但是怎么也没有办法把那两个字说出来,最终只能有些狼狈地挪开了视线,十分生硬地转了个话题,

不是要看星星吗?还不快把望远镜拿出来,等会儿过了十点就得睡觉了。

姜北玙也不逼他,听话地去把书包里的望远镜拿出来了之后就拉着宁南嘉一起躺进了帐篷里。

帐篷顶有一个可以打开的小窗,仰躺在帐篷里从小窗望出去,正好可以看见一小片璀璨的夜空。

接过姜北玙递来的望远镜,宁南嘉先是调整两个镜筒之间的距离,直到两眼看见的图像渐渐合成了一个圆,他才缓缓旋转焦距,等到视野里璀璨的夜空变清晰了,他就放下了一只手,改用一只手扶着镜身认真看了起来。

零零落落的星光流淌在空旷的夜空里,在茫茫夜色的映衬之下,星辰的光芒被放大了无数倍,静谧的星河蜿蜒不知去向,在悠悠变迁的岁月里俯瞰着山川河流与大地。

好像什么都看透了,却又好像什么也没看懂。

宁南嘉看了很久,身旁都没有声音,就在他以为姜北玙等到睡着了的时候,一转头,却蓦地对上了他比星河还要璀璨明亮的眼眸。

那双如墨一样漆黑的眼珠子浅浅地映出了他的轮廓,清清凌凌的光泽却怎么也挡不住里头涌动着的炽热情感,姜北玙就这么静静地看着他,像个死心眼一根筋不听人劝的孩子,看上去固执得有些傻气。

沉默地对视了半晌,宁南嘉将手里的望远镜递了过去,要看看吗?

姜北玙没接,微微侧过身撑起脑袋问他,南嘉哥,你觉得人活在世上是为了什么?

这个问题来得太突然,宁南嘉一时答不上来,睁着眼睛想了一下,他道:

每个人有每个人的目的,不好说,不过大多数应该都是为了一些很想得到的东西,比如财富,健康,感情,等等。

其实完全都是在胡扯,宁南嘉现在根本不知道该回些什么,总觉得不管怎么回答,最后还是会掉进姜北玙给他设的圈套。

垂落下来的睫毛在脸上划出一道淡淡的阴影,姜北玙看着他,面容上没有故意表现出来的受伤情绪,神情淡淡的,像是在尝试着用最轻松的话去渴求最想要的东西,

那如果你明知道有人很想得到只有你才能给的东西,并且为之感觉很痛苦,你会大发慈悲,当做日行一善也好,积德添福也罢,就给他吗?

该来的终究还是要来,前面铺垫了那么多,还是绕不开同一个问题。

没有犹豫太久,宁南嘉就回答了,不会,总不能别人要什么我就给什么,我毕竟不是救世主。

眼里的星光仿佛顷刻间就陨落了,姜北玙低垂着死灰一片的眼眸,脸色稍稍白了两分,向来笔直的脊背也微微塌下去了一些。

他把头埋得很低,整张脸都脱离了宁南嘉的视线范围。

倏地,宁南嘉感觉有温热的液体跌落在他的脖子上,然后顺着他的颈侧线条一路蜿蜒,一半留在了他的锁骨上,一半没入了他的后颈。

有时候宁南嘉真的觉得姜北玙很矛盾,反复无常又很死心眼,看似工于心计又很单纯。

抬手将望远镜搁在一旁,他微微仰了仰头将一只手臂垫在后脑勺上,恰好此时有流星从天边划过,浅浅的一抹白痕,稍纵即逝,一不留神就看不见了。

比如光顾着哭的姜北玙。

伸手托着姜北玙软软的脸颊将他的脑袋转了个方向让他去看头顶上的天空,宁南嘉像是感慨一般忍不住叹了叹气,刚刚有流星,因为你没抬头,所以就错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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