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焕头晕目眩,因为头顶的各种头饰太重了,但死要面子:嗯。
工作人员给裴焕找了张椅子,他坐着脑子放空,只觉得头套很紧很勒。
化妆师擦去他额角细密的汗,重新补妆。
陈导看着刚才拍的镜头,其实差不多了,画面里该有的都差不多了。
还不行。祝炀道。
一直听说祝监制严格,但没想到对自己的男朋友也同样不放松。陈导道:这种进度下去可能拍不完。
祝炀想到什么,很轻地勾了下嘴角。那正好。
拍不完有什么好的。
陈导正郁闷着,就听见车停下的声音,沈影后从白色保姆车下来,踩着高跟鞋,我又来打扰你们拍戏了。
助理在后面拎着大包小包的探班礼物。
沈影后太客气了,您能来怎么能算是打扰呢。陈导连忙招呼人给沈玫搬椅子:听说新剧您打算自己当导演?
对。沈玫笑:所以想提前来您这学习下。她四处找自己的儿砸:怎么没看到小裴。
喏,那呢。
沈玫望过去,只看见一身戏服的漂亮旦角,仔细看那双漂亮的桃花眼:哇,好漂亮。不愧是我儿!
好了,休息结束。祝炀语调冷淡:准备拍摄。
裴焕站起来的时候晃悠了下,视线变暗几秒重新恢复光明,他凭着感觉走上华丽的戏台。
对导演点点头。
场务打板,导演喊:rolling,action!
裴焕想尽力控制自己的身体做出标准的动作,但身体却跟他唱反调,视线渐渐变得模糊找不到重心。
膝盖一软,砰地摔在台上。
这重响惊呆了所有人,沈玫腾地站起身,身边有道比他更快的身影冲了上去。
祝炀冲到裴焕的身边,把人扶起。
裴焕单手攀着他的肩呕吐,但因为没吃早餐什么也呕不出来,只听得见一声声局促的呼吸,像离开水的鱼。
祝炀的手小幅度颤抖。
别紧张,你爸爸我没事。裴焕拍拍他的小臂,跟没事人一样笑着道:就是膝盖有点疼。
小焕!沈玫急急忙蹲下来,没事吧。
裴焕见到她脸上的笑意瞬间收敛了,别开头,死不了。
让妈
裴焕瞪她眼。
沈玫心虚地改口:让我看看。
不需要沈影后您的关心。裴焕无视她伸在半空的手,撑着地板站起来。
脊背挺直又高傲。
可还没倔强两秒,差点又摔了,祝炀牢牢抓住他的手腕,坚定不移:别闹了。
裴焕对上那双微凉的眼睛,握着他的手却是热的。谁闹了啊。
最后裴焕是被强行压上担架的,去医务室的路上还在念叨:丢人、真丢人。我都说了没事了,就是磕了下,费不着用担架我自己会走。
祝炀不理他,抬担架的人也不敢吭声。
祝炀、老祝、祝
我第一次见到有人低血糖还可以这么精神的。
所以,我都说没事咯。裴焕躺在担架上毫无形象地笑:就是头上的紧箍咒有点遭不住。
你闭嘴吧。
第29章这届粉丝不行
裴焕躺在病床上,这是他这个月第二次躺上病床,但第一次身体里住的是祝炀。
医生给他打葡萄糖。并且满脸严肃地说:这是低血糖,还有你胃也不行,别仗着年轻就嚯嚯,胃疼有的你哭的。
下次不敢了。裴焕笑:这不是为了赶着拍戏才这样吗?您放心,平时我可规律的。
医生严肃的脸才松懈点,膝盖怎么样?他作势就要蹲下来去撩起裴焕的戏服裙摆。
一只手伸出来,冷淡的声音:我来吧。
医生眼皮跳了跳,因为他看见冷淡的祝监制抿着嘴角却动作轻柔,压着的眉头写着点烦闷。你怎么不跟我说。
裴焕道:说什么?
低血糖、胃病。祝炀抬眼质问。
裴焕被他看得一愣,顿了顿,方道:我为什么要跟你说?做演员不耽误戏程是我的本分。
这句毫无意识的话却狠狠指向某人,祝炀的眉头蹙得更紧了:是我错了。
裴焕蒙了:这事和你没关系啊。就是他自己演技不行,让所有人陪着他重演十遍二十遍,真正错的、该愧疚的是他吧。
有关系。祝炀固执地说。
裴焕垂下眼皮:行叭。
祝炀卷起他的裤腿,手掌托起他的小腿,裴焕不适应地想往后缩。
手掌收紧,他道:别动,让我看看。
裴焕本想拒绝,但是触及这人认真专注的眉眼,又鬼使神差地轻轻嗯了声。
裴焕的小腿笔直、因为经常穿长裤的原因比其他部位的皮肤更加白,如羊脂玉般的质地。
左膝盖因为上次撞倒擦伤才结痂,又因为这次的摔倒裂开了。
最可怖的是大片的瘀痕。
撞到实木戏台留下的深紫色瘀痕在白皙无暇的肌肤上显得更加触目惊心。
连医生都有些惊了,你这伤得太严重了,剧组这边没有设备,你这个必须上医院拍个片,要是伤到骨头就不好了。
医院??裴焕不能理解,不用了吧!撞了下而已,您要不信我站起来蹦哒两下给你看。说着作势就要起来。
被祝炀单手按倒在床上:医疗费算工伤。
裴焕乖顺了:噢那行吧。
医生:我是没见过这么会扣的艺人了。
祝炀拿出手机走出门外打电话,去而复返后手里拿着消毒碘伏,在病床前坐下来。
裴焕看他的动作就想起刚才祝炀手中的热度,连忙想抢过:你好,我自己来。
我还没到让病号做事的地步。说着祝炀扭开瓶盖,躺好。
裴焕趁他没注意把棉签给偷过来,还附赠了个你能奈我何的挑眉。
祝炀:
这人真的无聊。
他起身去身后的药箱里淡定从容地重新拿了几包棉签,丢到裴焕面前:拿着玩。
裴焕:给鄙视了的感觉。
好了,伸腿。
祝炀轻拍自己的大腿,示意他把受伤的脚架上来,裴焕也干脆不扭捏了,大大方方架上去,来吧。
棉签沾着碘伏冰凉的触感,和祝炀指尖的温度截然相反。碰到伤口的感觉不太疼,只是很痒像是有虫虫在咬。
裴焕咬着唇,默默抓紧了被单:涂好了吗?
祝炀没抬头,再忍会儿。
沈玫赶到的时候就见到这幅场景。
裴焕的妆面已经卸掉了,只剩华丽的戏服还松松垮垮地穿在身上,银发桃花眼和戏服碰撞很抢眼、视感也很独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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