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了想,吴珣决定走他爹的路线,厚着脸皮曲线救国:我不是故意瞒你的,我是忘记
了,跟你在一起一开心就忘记了。
是吗?陆詷挑起了眉梢,你醉酒的时候都没忘,喝酒前竟然忘了?
吴珣:QAQ
夏苡仁听到这里一跺脚:吴将军,受伤后切莫饮酒啊。
然后他就接收到了吴珣的瞪视,夏苡仁舔了舔干涸的嘴唇,既然都做坏人了,干脆一次性都做完好了:将军切忌要忌酒水、辛辣和寒凉。
孤问你螃蟹算是寒凉之物吗?陆詷看着随着夏苡仁每个字落地都要往被窝里缩一点的吴珣,凉凉地补了一句。
当然算,殿下,螃蟹可是大寒之物。
吴珣:QAQ他怀疑他是不是什么时候得罪过这位太医。
夏苡仁已经决心做坏人做到底了,继续道:为了帮助吴将军解毒止痛,祛腐生肌,微臣写了药方,早晚各一副药,先喝三天。
吴珣彻底失去了斗志,偏偏陆詷又在他身上补了一刀:孤记得黄连也有这样的功效。
夏苡仁心领神会,躬身道:殿下睿智,臣会在药方之中添上一味。
吴珣:
陆兼见他俩斗法斗得有趣,不过该问的还是得问:所以小珣啊,你这个伤是什么时候受的?
如果再给陆兼一次机会的时候,陆兼铁定不问这个问题了,他听见吴珣答道:调查通源当铺的时候,我们在围捕高鸿义妻子的时候受的伤,高鸿义的妻子其实就是在城郊山洞之中威胁白老板的人。其实她也不是高鸿义真正的妻子,她的地位在高鸿义之上。她武功平平,但是暗器却很厉害。
什么时候的事?陆詷皱了皱眉头,
陆兼心道不妙,想要溜之大吉的时候,吴珣已经把他给卖了:昨天,那天山洞炸开后你不是安排人从水下跟踪了她吗?这些时日她一直落脚在胡同之中那些暗娼住的地方,昨天我和大理寺卿的人围捕了她。
陆詷的目光已经移向了陆兼,陆兼干笑了两声:有劳小珣了,樊无钟跟我说了,他说没有你他们根本抓不住那个女人。
吴珣的手悄悄顺着被缝伸出了被窝,拉了拉陆詷的衣袖:我真的不是故意要受伤的,当时我们在胡同里,胡同中有小孩在玩打起来的时候他们已经吓傻了,因为她已经察觉到我们的存在所以不得不行动。她扔飞镖的时候是,我正在跟另一个人打斗,我腾不出手接飞镖但是我也不敢躲,因为后面是孩子。
陆詷叹了一口气,伸手顺着他的额头将他的眼睛轻轻阖上:你自己都还是个孩子睡吧,明天再跟你算账。
吴珣感受着眼皮上的温度,嘴角忍不住翘了起来,小詷这算是消气了吧?
然后他就眼睁睁地看着陆詷去了偏殿,美其名曰怕压到他伤口。
偷鸡不成蚀把米,吴珣只觉得委屈巴巴的,喝了苦森森的药后,吴珣终于抱着委屈睡了过去。
梦里吴珣回到了小时候,梦里小詷也是不理他了,冷着小脸也不说话,他急了一晚上怎么哄也没有哄好,等他睁眼的时候,他还是失望了,床边空无一人。
人醒了,最后一点酒劲也散了,吴珣倒有些不好意思,虽然嘴里发苦,可他不得不承认以他和小詷的关系,小詷确实没有守着自己的道理。
所以等陆兼下了朝赶到昭阳殿的时候,两人的气氛还是格外的诡异。
不同于昨夜的闹别扭,现在的两人仿佛相敬如宾,不是,相敬如好兄弟。这下降就连陆兼也拿不准了,莫不是他们乱点鸳鸯谱了?这两个孩子并没有这个意思?
陆兼也还没有用早膳,不见外了在餐桌旁一坐,旁边的人自然而然地送上了碗筷,看看坐在自己左右两边吃饭如同绣花的小破孩儿,陆兼清了清嗓子:昨夜睡得如何啊?
挺好的。吴珣赶紧答道,伯伯您呢。
我陆兼嘴角抽了抽,他寅时才从昭阳殿离去,卯时上朝,回了寝殿就眯了一小会儿,压根没睡,但面子不能丢,清了清嗓子正打算说话
的时候。
一道凉飕飕的声音传来了:他没睡。
吴珣愣住了,饭也吃不下去了:抱歉,让您担心了。
陆兼连连摆手:没有的事,我就是在想朝堂的事。
别听他胡扯,他就是在担心你。陆詷又补了一刀。
陆兼:
陆兼无语地看着埋头苦吃自家不省心的儿子,放下了筷子,声音也严厉了起来:跟朕去书房。
听陆兼换了自称,陆詷听话地放下筷子,起身跟了出去。
被留在原地的吴珣在愣了一会儿,旋即意识到陆伯伯生气了不是,是皇上生气了。
陆兼径直进了书房,陆詷也跟了进去,将门从自己身后关了起来。
你陆兼的火在肚子绕了一圈最终还是没发出来,等着陆詷问道,你说说,你怎么想的?
想什么?
你这么大人了?陆兼嘴角抽了抽,就不能捡好听的说吗?小珣都内疚成什么样了?
陆詷抬头看向陆兼,吐出了让陆兼差点气晕过去的五个字儿臣故意的。
陆兼觉得头很疼,为什么让他省心了二十年的儿子突然就不省心了?难道是叛逆期迟来了?
儿子,喝酒吗?
您不是昨夜没睡吗?
所以啊,这酒不喝我今天也别想睡了。陆兼叹气,自己的儿子,困了也得开解。
很快,李福将酒拿了过来,陆兼搭着陆詷的肩膀往殿内台阶上一坐:来,喝酒,说说最近的烦心事儿。
两人就这样非常没有形象的,相顾无言地喝了大半坛子的酒,陆兼无趣得都想放弃这件事打道回府回凤栖宫补眠的时候,陆詷终于开口了:儿臣确实是故意的,儿臣就是想让他知道,有多少人在意他,有多少人在心疼他,儿臣想让他知道他不再需要所有的事都自己扛了。说完这话,他仰头将那最后一点酒全数倒入喉中,手握着酒坛子的嘴儿,手臂搭在膝上,头垂着看着自己掌心,轻笑了一声,所有的冷意都化作了眼中望不尽的温柔,儿臣就是想让他知道,他于儿臣而言,是掌中珍宝,谁都不能伤了,包括他自己。
陆兼:这傲娇别扭的性格是学了谁?反正不是自己儿子啊!情话应该说给对象听而不是老爹听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