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珣听到一半,便被狠狠地绞入了坚实的双臂之中。吴珣听见耳边传来深深地叹息声,仿佛疲惫至极的旅人终于找到一汪甘泉。吴珣听见自己耳边用力的呼吸声,仿佛在贪婪地汲取着周遭的空气。
心下酸酸软软,吴珣回抱住了眼前的人:很累吗?
你不在,很累。
吴珣说不出心底里是什么滋味,甜丝丝的但又说不出的心疼,只能用力地收紧自己的手臂,他们两个仿佛恨不得要将彼此揉入自己的骨头之中。
直到有些东西悄然地发生着变化。
吴珣觉得搂在自己腰间的手微微松了一点,不用看吴珣都知道他在笑,伸手捂住了他的嘴:不准笑。
我没有。说是没有,但话中却含着满满当当的笑意。
我、我是个男人,这是正常反应。吴珣努力让自己理直气壮起来。
是是是,我们珣儿已经是个男人了。
吴珣收回了自己的手缓缓地捂住自己的脸,将自己的脑袋埋到软枕之下,太羞耻了。
大手在他腰眼处揉了一把,吴珣的腰一软便塌了下去,模模糊糊地想着,到底是谁调戏谁?谁才是这府中的坏人?
翌日上午,雷伯按照惯常去给庄主禀报每日府中的情况。说了几句后,庄主话锋一转:那新来的人如何了?
雷伯的表情有些古怪。
庄主挑眉,屈指敲了敲扶手:但说无妨。
咳,那位白衣公子似乎有些风流。
哦?庄主来了兴趣,戏谑道,如何得知?
雷伯摸了摸鼻子:屋中被褥皆换了新的,屋中的味道虽然被盖住了,但是还是能闻出一丝不对。
庄主陡然眯起了眼睛:可他哪里找的女人?
雷伯一凛,半晌才道:可需老奴去敲打敲打弄春楼的姑娘?
庄主摆摆手,嘴角挂起了一抹玩味的笑:不必,好色是件好事,我还正愁找不到借口呢。
雷伯心中默默为那白衣公子掬了一把泪,这位公子恐怕也上了他们庄主的名单之上。
此刻一脸餍足的白衣公子哪里知道自己被安了个风流的名头,不过就算是他知道了,恐怕也只会赞同地点点头。
若只对珣儿一个人风流,又何尝不可呢?
思及此,一个峨眉师太走了进来,先是行了一礼:殿下,没有找到那位千夜楼主的踪迹。
老鼠总是要往角落钻的,若他大喇喇地在孤面前坐着反倒是不同寻常了。慢慢找,他隐居幕后自然耐不住寂寞,多留意那些进出后山的女子,必要的时候找人混进去。
峨眉师太颔首,行了一礼后便离开了。
白衣公子、不,应该说是陆詷将信写好折起,叩了叩桌子,一道黑影落在了陆詷面前。陆詷将信递给他:这封信给祖父。
是。
暗卫离开后,陆詷起身转入屏风,此时他们已经不在他的房间,而是珣儿的房间。陆詷不瞎,能看出雷伯对自己盎然的兴趣,既然他感兴趣那就慢慢看。
陆詷坐在床边,看着吴珣的睡颜,嘴角忍不住挑起一个弧度,就连眼底都氤氲着笑意。手指轻轻摩挲在吴珣的唇上:还装睡呢?
嗯?
是谁在冤枉他?
吴珣睁开眼睛,精准无误地咬住了陆詷送上门的指头,没曾想那指头顺势长驱直入,逗着那柔软的舌头。吴珣的脸颊飞来了一片薄红,他湿漉漉的眼睛看着陆詷,就像一个无辜的小兽,只不过陆詷知道这只小兽可一点都不无辜。想起昨夜的放纵和沉溺,陆詷眸色转暗,心中恨不得立即将吴珣打包带回京城。
吴少侠还没有起吗?雷伯的声音从外面传进来。
陆詷收回了手,两人对视了一眼后,陆詷抓起自己的腰间的剑鞘抵在吴珣的颈部。
吴珣用无奈的声音喊道:还未。
雷伯似乎全然没有听见,推门而进,边推门边道:吴少侠?吴少侠?边说边绕过屏风一抬头就看见陆詷的剑鞘正抵在吴珣脖颈之下。雷伯吓了一跳,倒退了两步:这、这这二位这是做什么?
陆詷瞥了他一眼,冷哼一声,将剑鞘收了起来,冷冰冰道:管好你的嘴。
说罢转身便走了出去,和雷伯擦肩而过时脚步一顿:也管好你的眼睛。
雷伯有一丝错愕,他并非善类,但是这般被明晃晃威胁已经很久很久没有发生过了。
见陆詷的身影消失,吴珣摸了摸脖子,心有余悸地叹了一口气。
雷伯赶紧道:吴少侠,他这是
嗐。吴珣苦笑,怪只怪我耳朵太好使。他摆摆手,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可是昨晚听见了什么?雷伯试探道,若他的猜测无误,吴珣理应听见一些声响才对。
吴珣摸了摸鼻子,耳根有些泛红。这并非演戏,而是情不自禁的反应,昨晚他们发出的动静应该不算小。虽然没有特别实质的进展,但他还是说了很多羞人的话。
雷伯见他这个表情,心中也有了数,笑道:庄主邀您一同用午饭。
吴珣点头:容我洗漱一番。
这个自然。雷伯笑道,少侠洗漱后自行前往后山便是。
后山?吴珣搔了搔下颌,可是昨晚用饭的地方?
雷伯没说是也没说不是,只是道:公子到后山的界碑,老奴在哪里恭候公子。之后雷伯便先行离开了。
吴珣简单收拾了一下后便离开了房间,而陆詷正站在水井之旁,吴珣径直走了过去轻声道:有人监视。随后拔高了声音,还请六少让一让。
陆詷扯了扯嘴角:凭什么?
凭你有求于我。吴珣毫不客气道,你睡了这山庄的人,庄主岂能饶你?我等等便要与庄主用午饭,你若不让那我到时候便据实说了。
你!陆詷不甘不愿地让了半步,但是有些话还是要说明的,我要睡谁,那也是你情我愿的事儿,他管不着。
吴珣用双手拢了一拨水洗脸,闻言眨了眨眼,水珠坠在了眼睫之上,小声道:谁同你你情我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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