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击倒之前一秒的宋屿知道这次逃跑失败,绝对会有更严厉的后果。
所以当醒来之后再出现在那个房间,对于脚上熟悉的铁链没有在暴怒不堪,而是端坐在床上不言不语,面无表情。
在阳光下反射银色光芒的铁链,刺痛了宋屿的眼,看来已经是第二天早上了。
他晕了一个晚上,什么也没吃。胃已经痛到痉挛,鼻尖嗅到的更为浓郁的花香。
接下来的这几天,宋屿都被锁在这个房间里,从这张床上他可以看见太阳从云层中一点一点抽丝剥离出来,照亮整片大地。
再望过去已经是银星闪耀,夜色浓重,一望无际的黑色交织弥漫。
宋屿没有主动再开口和楚景言说过一句话,他知道怎么也改变不了事情的结局,也拒绝所有的沟通。
反而是楚景言每天心情都好像很好,他会亲自做好各种各样的菜式,一切都对他的口味,只不过他也再没有出去过这个房间。
再好吃的菜,宋屿也只是寥寥吃了几口。
楚景言倒是一点都不生气,有的菜繁复而精美,却没有动到一筷子就整盘倒掉。
第二天依旧各种用心的菜肴摆在面前,那张比例完美的脸上挂着笑容为他准备好一切。
楚景言也没有再出过门,每天拉着他讲话,竟然不知道这位影帝大人竟然也是位隐形的话痨。
他讲的很多,关于以前的宋屿和他的故事却一字未提。
大都是些拍戏的日常还有些冷笑话,除却了宋屿的心情很承重之外,真的不是他不给面子,嘴角连上扬的角度都没有。
默默看着眼前穿着居家服的楚景言努力讲着一点也不好笑的笑话。
淡淡来了一句:我什么时候可以走?
空气瞬间凝固,原本被强行营造出来的一点温存瞬间化为泡影。
风轻轻刮过额前稀碎的发丝,在宋屿坚定直白的眼睛上打下一小片阴影,嘴角也是抿成一条直线,他很认真。
楚景言的脸有一瞬间的僵硬,目光在确定那条牢不可破的铁链依旧在宋屿的左脚脚腕,紧绷的神经稍微放松。
为什么一定要离开?难道是我还不够好吗?
楚景言的声音温柔依旧,就像这几日细致入微的照顾一样。
他确实对宋屿无微不至,但是这不是问题的关键,无论他是怎么样的态度,宋屿也绝对不会做出让步。
宋屿不再理会楚景言,把被子往上一拉,侧躺在床上只露出一个头顶。
楚景言也帮忙把被子掖了掖,轻道了一声晚安,就默默拉好窗帘坐到房间角落的沙发上。
黑暗里看不清身影,只有平缓的呼吸声,楚景言把烟夹在中指嗅了嗅,迟迟没有点燃。
他知道这么做可能无法挽回,可是只有那根铁链才能让楚景言安心。
那天崖边决然的眼神、后退的身影,只需要再慢一秒,心上就再也无法跳动。
他抬眼看着微微印出人性的大床,把手上的烟收了回去,目光微亮。
即使是囚住你,也要得到你。
第60章他后面是有人的
这样的日子一直过了很多天,宋屿已经放弃去数到底过了多久。
只是林间的树越发苍绿,不时灌进来的风里夹杂着寒冷,有成排飞过的鸟群总是不会停留。
宋屿想,已经是冬天的开始了吧。
房间里早就开起暖气,锦城的冬天的潮湿阴冷,宋屿这时感受不到。
而粉肠的窝也由院外挪到了室内,作为惩罚它,一直都是不被允许靠近宋屿一步。
而楚景言就像一个温柔固执的情人,每天定时准备好一切,甚至主动解开脚上的铁链。
不出去走走吗?庭院的花开的很好看。
宋屿淡淡瞥了他一眼,没有其他的任何动作,眼中没有一丝波动。
他已经无数次从屋内远望,把那白紫相间的花朵不知道在脑中描摹了多少次。
他一直觉得为什么楚景言可以这么清闲,直到他第二次机会来临。
冬天的早上总是亮的很晚,在楚景言准备好早餐时,手机紧急响了起来。
宋屿看着他的脸色渐渐阴沉,甚至爆出了几句难听的话,眉头紧锁着把电话挂了。
目光正好对上宋屿不加掩饰的对视,轻咳了两声,把手机收好。
宋屿可以从楚景言的目光里看出小心翼翼,多少日的寸步不离为防的就是他的第二次逃跑。
不过可惜的是,这丝毫没有动摇宋屿想要出逃的心思。
宋屿藏好眼底的欣喜,摆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对待楚景言的各种软言细语无动于衷。
临走前,楚景言还特地检查了一遍宋屿脚上的铁链还有反锁门窗,以及把粉肠锁回狗窝。
宋屿从房间旁边的窗子往外看,确认了这次楚景言是真的开着车离开了,才思索着有所动作。
脚上的铁链被缠绕在木床的柱子上,宋屿从背后拿出多日前已经准备好的小刀,对木栏进行割据。
虽然确实是坚固,但也并非不是刀不可以锯断。
至于备份的钥匙,宋屿拖着还残留在脚上的铁链,扶着扶手上到二楼,上次未打开的那个房间。
粗暴的强行打开锁着的门,目光匆匆地扫过整个房间,看来这里存放的大都是些对楚景言而言,十分重要的东西。
桌面上摆的一张缺了角的全家福,有着微泛黄卷曲的照片角落,但是却用最精美的相框保存起来,放在了书桌前。
是年幼的楚景言还有腼腆微笑的楚妈妈,而缺了角的正是高大巍峨的楚爸爸。
但是宋屿无暇顾及其中的奇怪之处,一顿翻箱倒柜之后,终于发现了钥匙。
成功的把脚上的铁链解开,但是始终也找不到大门的钥匙。
宋屿无奈的看了眼崭新砌的院墙,墙头还挂着尖锐的铁刺。
宋屿咬咬牙,借着墙院边一棵大树,手脚并用地爬上院墙,累得冷汗直冒却不能掉以轻心。
衣角还有手臂已经被划破了几道痕,正在簌簌地往外冒血,细密的疼痛不断传来。
但是蹲在墙头的宋屿现在骑虎难下,望着这五米高的院墙,只能一股作气往下蹦。
成功的把宋屿刚好养好的脚腕给摔崴了,一瘸一拐地往前走,走到空旷的地方蹲下撩起裤脚一看。
战况有些惨烈,才拆下绷带待不久的左脚脚腕现在更是高高的肿起,只要微微挪动就有刻骨铭心的疼痛蔓延开来。
夹着寒风吹来,让宋屿一阵瑟缩,已经是入冬了,他还穿着单衣的休闲居家服,现在冷的像什么一样。
但是回头看了一眼在林中显眼的独栋院子,瞬间哪里都不疼了。
开什么玩笑?
好不容易才翻墙出去的,怎么可能在这里就放弃?
林间的路乱七八糟的,宋屿又不敢走公路,怕给回来的楚景言刚好撞上。
挺拔的树密布,杂乱无章遮天蔽日的向上延伸着,纵横交错的挡住了大部分的阳光。
不许传来虫鸣还有鸟叫,宋屿脚下踩着干枯的树叶,树枝折断发出声音,一步一步往前走。
因为脚崴了,他走了两步就停下来休息一会儿,这是突然听见身后传来了同样的树枝折断声音。
宋屿瞳孔猛地放大,身体陡然僵硬,连忙转过头查看到底是谁
身后依旧是树林,没有看见任何人的身影,也没有任何动物出现。
难道是他听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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