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医院,那边已经准备好了,把人送进急救室,付云行坐在椅子上,觉得腿脚有些发软,过敏,可大可小,严重的话甚至会引起窒息周且舒费力的呼吸声还在他耳边响着。
直到人出来,付云行提着的心才放了下来。
病房里,付云行抚摸着周且舒手背上一片红痕,仿佛突然被烫了下,收回手出去了。
赵峰是伊利爱莎的院长,付云行是医院的股东之一,还是最大的、直接控股的那个,他接到消息就过来了,赵峰把检查报告递给付云行,付董,这是少爷的报告,过敏原已经查出来了,是坚果,尤其是花生。
付云行的第一反应是不可能,如果是这些东西,周且舒早些年也不是没吃过,而昨天晚上才吃几个饺子,饺子里又能有多少坚果?晚上看电视的时候也没吃多少,他从小也吃这些东西,没有发生过敏症状啊。
赵峰解释道:这种现象是存在的,由于身体的异常状态,很可能出现以前不过敏,现在却对每一种东西过敏的现象。他正处于分化前的特殊时期,会过敏并不奇怪。
付云行把报告翻了一遍,问,大概多长时间能恢复?有什么需要注意的吗?
三天到一周,不同的人恢复能力不同,时间也会有波动。至于注意事项,只要不吃辛辣刺激的食物就可以了,坚果类的食物在分化之前都要避免,以后能不能吃可以等分化以后再做检查。
需要住院观察吗?
不用,等人醒过来就可以回家了,一会儿就能醒,您放心吧。
好,谢谢。
您客气了。
付云行让司机去买点清淡的饭菜,回到病房之后,付云行坐在床边的椅子上,看着周且舒的脸,人面上的红痕已经消退了很多,耳际的那一块还有点明显,他叹了口气,本来打算跟周且舒谈谈的,这下还谈什么,等人好了再说吧。
一个多小时之后,周且舒终于醒了过来,扫视了一圈,疑惑道:我
付云行按住周且舒要去身上挠的手,别挠。
周且舒眨眨眼,神色里有点委屈,痒。
痒也不能挠,挠破了怎么办,药已经给你抹好了,过一会儿就不痒了,乖,忍一会儿。
周且舒手臂一转,抓住了付云行的手,没用多大劲,那您亲亲我。
付云行敛了下眉眼,没接茬,把手抽出来,吃点东西吧,吃完了我们就回家。
周且舒没管付云行摆好的小桌子,他翻了个身背对着付云行。
付云行觉得自己现在都不知道怎么面对这个亲手养大的孩子了,还把人当孩子,总觉得有些别扭,那个吻印在脑海里,挥之不去,但是,周且舒不是他儿子还能是什么?他无法想象。
付云行终归是妥协的那一个,他弯下身,在周且舒侧过去的脸颊上极快地亲了下,告诉自己这只是亲亲他的宝贝儿子,为了哄儿子吃饭,现在能吃饭了?
周且舒乖乖坐来,笑了下,嗯,您喂我。
【作者有话说:会这么撒娇装可怜的且舒也不常见了,再往后就跟小时候一样见不着了,想想还有点可惜233333】
第二十七章你不要这样说他
付云行把勺子递给周且舒,不要得寸进尺,自己吃饭。
周且舒手都没抬一下,我没有,我只是手上没力气。
付云行沉默了一会儿,还是端起了碗,等你好了,我们好好谈谈。
现在就可以谈。
先吃饭。
周且舒只喝了小半碗粥和几口菜,粥碗还不大,付云行举起勺子,再吃点?
周且舒摇摇头,他其实一口都吃不下,没有一点胃口,如果不是付云行喂,他什么都不想吃。
付云行把粥碗放下,收拾了东西,本来想在床边坐下,又觉得距离太近,就直接站着了,你不想问问自己是怎么了?
周且舒抬起手,过敏了?他的手上有一片明显的红痕,还有密集的疹子,手臂上也有。
坚果过敏,医生说了,分化之前都不能再吃,之后再做个检测。
嗯。周且舒应着,我们回家?
回家。
周且舒身上还没什么力气,付云行扶着他,两人慢慢走着,司机跟在后面,拿着开好的内服外敷的药。
周且舒把大半重量都靠在付云行身上,昨天晚上我跟您说的话是认真的。
付云行脚步不停,让司机先去开车了,你是我儿子,永远都是。
周且舒笑了下,我当然不会否定这一点,我是您的儿子,永远都是,但是,我还可以有第二个身份,您说呢?
不可能。
为什么?
付云行一时间有点愣怔,为什么?他是周且舒的父亲,父子当然不能是爱人,还有什么为什么?我是你的父亲,这还需要原因吗?
我们并没有血缘关系。
付云行一滞,周且舒这句话让他心里堵得难受,且舒,我一直以为我们就算没有血缘关系,我也是你的父亲
当然是,周且舒打断付云行的话,重复道,我没有否认这一点。
付云行吸了口气,不想再继续车轱辘话,你不该对我产生这样的感情,你还太小,没有遇到什么人,等你真的遇到了喜欢的人,就会知道现在的自己有多幼稚了。
周且舒停下来,您看着我,您觉得这样的感情是幼稚的吗?
付云行跟着停下,看向周且舒,被人眼睛里烧灼的火焰吞了进去,尽管周且舒的面容还有些稚嫩,但是神色与周身流露出来的气质无一不像一个成熟的男人,文化祭那天晚上的感觉又回来了,这孩子太过早熟了。
付云行说不出否定的话。
一路无话。
回到家后,意外地看到了任宁远,任宁远看着两人,挑了挑眉,我刚想给你打电话,你们这是什么情况?
付云行解释,过敏。
任宁远没多问,没事了?
嗯,休息休息就好了。
周且舒松开付云行的手臂,身边的佣人忙上前扶住他,我先回房间了。
走过转角之后,周且舒就松开了佣人,自己慢慢走进房间,躺到床上。窗帘拉着,室内的光线昏暗,他看着墙壁上的银河,眸色幽微。
任宁远伸手在付云行眼前晃了晃,人都转过去了,还看呢?
换做平时,付云行一定会亲自送周且舒回房间,但是现在,他需要跟周且舒保持距离,付云行转身走到沙发前坐下,你来做什么?
新年头一天我就来找你了,怎么,不乐意?
你是无事不登三宝殿。
任宁远把坚果盒拉到自己这边,咔咔嚓嚓剥了两颗巴旦木,也不瞒你说,我确实是有事。
跟方霖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