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砚从后视镜中看向坐起身的少年,醒了吗?
谢苑慢吞吞地从后排往前爬,在中间的时候就被楼砚掐着咯吱窝一下子提到了前排。
谢苑撅了撅嘴:你怎么都不叫我?
他睡着的时候,楼砚一个人开了这么久的车,该有多无聊呀。
楼砚指腹抚过谢苑有些干的嘴唇,眼底闪过一丝笑意,先暍点水。
谢苑听话的从空间里拿出矿泉水,顺便看了下外面:为什么停下来?
前面有一群变异鹿正在过马路。
谢苑哦了一声,现在荒无人烟,变异动物们多少有些有恃无恐。
就算在以前,也有动物成群结队过马路阻挡交通的行为。
算不得什么大事,等变异鹿群都过去了就好。
可是他们没想到,这鹿的数量居然如此庞大。
据A17所说,车队在谢苑醒的时候已经停了十分钟了,到现在已经足足有半个小时了。
谢苑望了眼外面,原本只在前面出现的鹿渐渐在谢苑这边也有出现了,时不时从车的缝隙间穿过。
这种变异鹿其实并没有什么危害性。
身形庞大许多却不怎么伤人,依然以食草为生,不过,它们的角变得异常坚固,不是没有人尝试过吃鹿肉,因为吃了被污染枯死的草,鹿肉都变得异常难吃。
酸涩难以下咽。
遇见这种鹿群,只要安静的等它们路过就行。
谢苑望着左边连绵不绝的鹿群,微微眯起眸子。
他们的车队置身于成千上万的鹿群之中,就像是冲入激流的扁舟。
在他后面的异能小队们有些人沉不住气,慢慢走下了车。
谢苑扫了眼。
鹿群见到人,也没怎么理会,只是加快穿行的速度。
可偏偏,有人手就是欠,见到跌跌撞撞跟在鹿妈妈身后的幼崽,其中一个男人生的身形魁梧,摸了摸下巴,忽然伸手使出一道木系异能,将小鹿绊住了脚。
小鹿最多不超过一个星期,即便是在人类看来极其轻松的一件事,都成为了阻碍它追寻妈妈脚步的深渊。
小鹿扬起头呜鸣的叫唤,鹿妈妈跑到一半也发现了自己的幼崽失踪,原本跟着鹿群的跑的它顿时迟疑了一瞬,便是这一瞬,就丧失了方向,在奔跑的鹿群之被冲撞的越来越远。
见到这副场景,那个男人哈哈大笑起来,时不时放开小鹿,等小鹿以为危机解除站起来继续跑时,再一次伸出木系藤蔓将小鹿绊倒。
如此反复,像是马戏团里跳梁的小丑,吸引了不少无聊的人的目光。
人群尚且冷漠,更何况动物呢。
路过的鹿群见到跌跌撞撞哀嚎的小鹿,非但没有停留,反而像是躲避瘟神一般向两侧散开。
这好像加倍助长了男子的恶趣味,等到鹿群几乎离开,前面的车子开始启动后,男子也不曾放开小鹿,而是把小鹿绑在车后面,一路拖着走。
这便有些过了,许多站他身旁看热闹的人虽然脸上没有什么,但是身体却下意识地离这个人远了一些。
眼底流露出一丝隔阂。
被践踏的奄奄一息的鹿妈妈也发现了自己的幼崽,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小鹿被拖走。
隔着后视镜,可以看到鹿妈妈四只腿歪歪扭扭的站起来,跌跌撞撞地跟了几步,尔后便消失在越来越远的视线中。
这只是一段小插曲,没过多久,大家就把这件事情忘记了,就连和人说说笑笑的男子都忘记了车后还拖着一只小鹿。
等到了傍晚,大家在计划中的地方准备驻扎休息。
只是一个高速公路的服务站,末日之后没有人会再花时间来清扫,地上墙上满是干涸的褐色血迹,墙角也结满了蛛网。
三三两两的丧尸刚冒出头便如同韭菜一样被割了。
这就是他们今晚的住宿之地了。
晚餐由军队解决。
谢苑和楼砚被请去和林宣一起吃。
乘车的时候已经拒绝过林宣一次,这次要是再拒绝便有些不好意思。
不过一进去,倒是看见一个意料之外的人,穆今雨。
穆今雨和霍宿看起来关系似乎不错?
两人坐在一起,不知霍宿说了什么,穆今雨咯咯的笑了起来。
这个霍宿,说起来也不是个什么简单的人物。
被处置的范临说起来,也不过是他的背过侠。
林宣和林文海最终只查出是范临设计陷害林宣,为了谋权篡位,但知道剧情的谢苑却知道,藏在背后的人其实是霍宿。
所以谢苑也能理解第一次见面的时候,霍宿那耐人寻味的神色。
他的计划本该天衣无缝,谁知道半路杀出个谢苑。
不过谢苑没打算掺和基地的事情,若是谢苑的眼界只在这一个小小的基地,可就真正浪费了他的金手指。
林宣和林文海也并非那种没有脑子的人,若真是在基地的争夺中失败了,也只能证明这两个人不值得做交易。
谢苑的世界里,向来只有楼砚,还有一个是对他有益的。
没了一个林文海,还有千千万万的基地正缺乏食物。
这一顿饭吃的表面一面和融,暗地里却诡谲波涌。
谢苑和楼砚刚离开不远,身后忽然传来一道浅浅的声音。
楼砚哥哥。
谢苑脚步微顿,搭在自己的腰间的大手立刻一紧,耳边立刻传来楼砚低沉的声音;怎么了?
谢苑挑了挑眉,眼神往后瞥了瞥,喏,楼砚哥哥呢。
楼砚连一丝余光都未给身后的人,唇角反倒因为谢苑这副小醋坛子的模样绽开笑容。
穆今雨缓缓收紧手心,望着那相携离去,分外刺眼的两人,死死的咬住唇瓣。
楼砚,就算你不喜欢我,也不该这样作践我。
我会......让你知道,谁才是真正能站在你身边的人!
谢苑被楼砚揽着回房间,只是走着走着,谢苑就觉得不太对味儿。
等他被压在床上,耳边是危险低哑的嗓音时忽然明白一个道理,刚开荤的男人真的好可怕。
宝宝,再叫一次哥哥。
只是楼砚还没来得及真正做些什么,外面忽然想起了动静。
楼砚撑起身看向门外,脸色比夜色还要黑。
谢苑拉好领口,望着楼砚一脸的郁色,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等到他们站在门外,才发现事情好像没有那么简单。
谢苑望着那只站在不远处的鹿,浅浅的蹙了蹙眉。
这是怎么回事?
一只鹿跌跌撞撞地从夜色中走来,相比白天轰轰烈烈的大部队,这只鹿显然有些孤零零。
它就直愣愣地站在原地,身影在手电筒的照亮下明明灭灭。
人群中,不知是谁迟疑的说了一声:这,这是不是白天那只母鹿!
听到他的声音,众人都愣了愣,一追问之下才知道了事情的原委,此时再看那浑身伤痕的鹿,心底难免升起些许怜悯。
把小鹿还给人家吧。
从那公路到这里,几乎有几十公里,小鹿怕是早就成了一滩鹿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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