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
王某强很快乐。“那就这么定了!你晚上进去看看,我明天再联系你,”他顿了顿,忽地语气一变,“等等……”
“怎么?”
“……你说你要今天晚上进操场?你自己说你要今天晚上进操场?”
“对。”
“那是个发生过命案的操场,鬼知道是不是到现在还藏着什么东西,据我所知一般人都会敬而远之。”
王某强顿了顿,很诚实地全盘托出。
他说,“事实上,在我给你打这个电话之前,我自己设想的剧本是:你怕得全身发抖、尖叫着哭个不停,我好说歹说,拿完不成任务就抓进监狱扫厕所来威胁你,拉拉扯扯好几天,然后你才会哭哭啼啼地勉强答应在深夜里孤身一人爬铁丝护栏进黑漆麻黑的操场。”
谢亦桐耸耸肩。“你的剧本恐怕过不了审核。开场没有一丁点悬念,角色力量完全失衡,叙事发展毫无波澜,而故事内涵则比开场悬念还要低一点。”
“拜托,我是院长,我不是剧作。而且这不是重点,”王某强说,“重点是你居然这么轻易地就答应去调查了,完全不像正常人。”
“我不喜欢做毫无意义的事,”谢亦桐说,“反正即使我拒绝,最后也会被你用完不成任务就抓进监狱扫厕赶着去做,倒不如省点挣扎的力气,大家都节省时间。”
王某强大为叹服。“我真欣赏你们这些高效率的优等生。不过我还是有一点点担心你的安全,我真的觉得昨天晚上你看见的是鬼。”
谢亦桐说,“我确信这个世界上没有鬼。”
说完,她不等王某强再宣扬什么封建迷信废话,直接挂断了电话。
方才那阵小强风早停了。紧紧关着的操场大门和它的锁在寒天里纹丝不动,无声地守卫着里面空无一人的操场。
大门两侧,长长的铁丝护栏已裹了一层薄薄的冰。如果有人要爬,得做好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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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为什么要爬呢?
冬至夜里十一点多,寒风瑟瑟,学校里已几乎看不见什么人,只远远一幢教师宿舍楼仍亮着三五盏灯。
又很安静。
不多时,一个神秘人影出现在黑漆漆的操场门口。
人影身上裹着一件厚厚的男式羽绒服,脑袋上带着尖尖的羽绒服帽子,整张脸都躲在帽子阴影里,脚步谨慎,几乎听不见声音。
活像一颗暖乎乎的黑色椭球体上边顶了个小圆锥,鬼鬼祟祟地在深夜里乱晃。
人影在大门前立定,帽子左右轻轻动了动,眼睛在阴影中扫视周围。没人。安全。动作要快。
人影从兜里摸出一枚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