财政官正值中年,看上去职级很高,手里提着一只装得鼓鼓囊囊的公文包,偶尔与刘组长说几句话,一直皱着眉头。
部长朝那边看了一眼。“看来财政那边也很重视。这确实是一件大事。”
谢亦桐很快想通其中关键。“是关于严天世的遗产?”
部长道,“那是很大的一笔遗产。严天世不是普通富商,他势力极为庞大,手里握着很多亚洲国家的经济命脉。他的部下在他死后依然忠心,这些天里,光是舍身劫狱的人,我们就抓了不少。”
这里关押的毕竟是他们眼下最重视的少主。
与部长道别后,谢亦桐从警卫手里拿了出狱许可,走出冰格一般的透明审问室。先是去更衣室换上了来时的常服,交了囚服和手牌,然后,慢慢走了回来。
警卫们向她友好打招呼,并不催她走,以为这位被离职的优秀前组长是对工作场所仍有留恋。
她并不解释,在距财务官所在的审问室不远的拐角处找了张空椅子坐下来,等那位同样是在今天释放的七号嫌疑人出来。
但是,他出来以后,会变成什么人呢?
——严天世把一切都留给他了,曾经追杀他的那个强大到近乎恐怖的势力,现在忠诚地认他是唯一的少主。
谢亦桐坐在拐角后的椅子上等着。
不多时,审问室那边传来脚步声,七号嫌疑人上来了。玻璃门一开,他走了进去。然后,一切都安静了。审问室的玻璃墙隔音很好,里面的事,外面一点也听不清。
她从拐角后探出头去看了一眼。远远地,只看见傅默呈坐在两个审问者对面,脸上一如既往地礼貌微笑着。而那位高级财政官始终皱着眉头。
在她几步之外,是审问监狱的一处登记台,后面坐了几个看似实习生的记录员,正好也在议论那间审问室里的事。他们先是说刘组长今天脑袋上有一根呆毛,接着又说那位不认识的财政高官黑眼圈好重,像是加班了好久,最后纷纷说起七号嫌疑人的高挑、好看和温文尔雅,以及他即将继承的巨额遗产。
那一定是常人难以想象的天文数字。他们很仰慕地说。
谢亦桐这一等,就等了三个多小时。期间,登记台后面的实习生们已轮流打了好几个盹,空气里一度有呼噜声。
审问室的门开了。
她从拐角后探出头去,恰好与走出来的傅默呈对上视线。既已结束了出狱审问,他不再是嫌疑人了。他走过来,先是抱歉久等,然后温声说待会带她去首都医院附近的那家南方面馆吃午饭,那里有很好吃的阳春面,还有她一向喜欢的卤鹅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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