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外。
废墟之间。
仲秋晨看着被他和薛二维包扎成粽子的莫安森,长长吐出一口气来。
他身旁,薛二维已经直接瘫倒在地上。
看着莫安森从空中跌落下来的瞬间,他们两个人几乎是立刻就冲向莫安森。
靠近莫安森,两人甚至都来不及去思考那些消失的能力是怎么回事,就被莫安森身上的伤口拉走所有注意力。
莫安森身上多出大大小小近二十多道伤口,每一道伤口都在往外溢血,不过片刻时间就把整个地面都染红。
看见那样的莫安森,两人吓了一跳,也顾不上其它,赶紧去按伤口,要替莫安森止血。
其间莫安森清醒过一段时间,但那时间非常短暂,他几乎是马上就又昏迷过去。
好在这次莫安森的昏迷只是普通昏迷,没有伴随暴走。
现在怎么办?薛二维从地上爬起来,他身上都是血,莫安森的血。
水。
薛二维赶紧到一旁去拿水。
仲秋晨从一旁的药袋中拿了消炎药,把莫安森的头稍微扶起来些,配合着薛二维喂他吃药。
这次,莫安森很听话。
吃完药,喂完水,仲秋晨两人再次松了口气。
稍作休息,两人各自擦拭了下身上的血,换了套干净的衣服,然后便再次开始漫无目的地等待。
他们能做的都已经做完,剩下的就只能靠莫安森自己了。
这一等就是两天,莫安森再次醒来时,已经是两天之后。
莫安森睁开眼的瞬间,盯着他的薛二维立刻就叫了起来,仲秋晨,他醒了,莫队醒了!
在一旁睡觉的仲秋晨闻言立刻坐了起来,他看向莫安森。
莫安森失血过多,再加上之前的高烧,整个人都迷糊,他睁开眼许久才总算慢慢有了反应。
他视线在身边两人身上扫过,最终落在仲秋晨脸上。
和仲秋晨视线对上的瞬间,莫安森身体不易察觉地僵了僵,有那么瞬间他有了一种怪异的感觉,仲秋晨好像和之前不同。
那种不同很是微妙,不是仲秋晨有了改变,而是他心里的仲秋晨变得不同。
莫安森放松紧绷的身体,仲秋晨对他来说本来就不同,他早在之前仲秋晨昏迷那次就发现。
感觉怎么样?仲秋晨问。
莫安森嘴唇动了动,声音沙哑不看,痛。
仲秋晨愣了下,他微微瞪眼,看着莫安森茫然而不知所措。
要不他给吹吹?痛痛飞飞。
莫安森嘴角勾了一下,似乎笑了下,好多了。
莫安森闭上眼睛去感受,首先袭进他大脑的就是浑身散了架般的剧烈疼痛,那疼痛太过剧烈,以至于他都有瞬间的失神。
疼痛之后,是一股怪异的感觉。
他的身体好像和之前有什么不同,好像变得强健,身体充满了力量,但他现在浑身都是伤口,这些显然和他没有关系。
他的力量倒是老实,大概是之前被他用得太过,他现在几乎感觉不到那力量。
仅隐约可查的那点感觉里,他的力量似乎变得乖顺,没了之前的躁动暴躁,且那里面似乎有什么新的不一样的东西。
我们还在城外?莫安森试图转动脑袋,但他稍微一动就浑身都痛。
嗯,等你好了我们再走。仲秋晨顿了顿,他看向一旁的集装车。
昨天他和薛二维光顾着莫安森,都忘了车子的存在。
莫安森顺着仲秋晨的视线看过去,看见车子车壁上那一片半圆形的凹陷,他心脏一跳。
机器坏了吗?莫安森问。
有一台被撞到,裂了。
莫安森身体立刻紧绷,他本能的就要起身去看,动作之前他抑制住冲动,他放松身体躺回地上,还能修吗?
应该可以。仲秋晨道,坏得很彻底。
莫安森愣了下,仲秋晨这是在跟他开玩笑?
仲秋晨什么时候学会开玩笑了?
仲秋晨看出莫安森眼神的复杂,想想,弄明白莫安森可能误会,他解释,有个地方断掉了,类似支撑架,但应该能接回去。
莫安森松了口气。
解释清楚,仲秋晨也松了口气。
莫安森看去,仲秋晨独自一人在起源地生存了六年,常年的独居生活让他不是很擅长和人闲聊,这和不喜欢和别人说话的他不同,仲秋晨身上更多几分生疏。
我昏迷的时候听见你的声音了。莫安森道,如果仲秋晨不擅长闲暇时和人聊天,那他可以主动。
嗯。仲秋晨点点头,他说话了的。
不是真的听见。莫安森道。
仲秋晨黑白分明的眸子中有困惑浮现,莫安森听见他说话了,又不是真的听见?
仲秋晨想想,他伸手,一脸认真地摸摸莫安森的额头,莫安森烧傻了?
莫安森哑然,旋即哭笑不得,他心中有无数话想说,但面对这样的仲秋晨他一时间竟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莫队薛二维委屈巴巴的声音从旁边响起。
莫安森闻声看去,看见一脸委屈且欲言又止的薛二维,他茫然,薛二维发什么疯?
薛二维委委屈屈地扁扁嘴。
莫安森收回视线,不搭理。
薛二维如遭重击,摇摇欲坠,他再次开始怀疑他是不是什么时候得罪了莫安森。
莫安森看向仲秋晨,仲秋晨已经到一旁去翻包,要从包里找消炎药和水。
看着仲秋晨拿着药和水回来,莫安森配合地张嘴吃药,吃完药,莫安森在仲秋晨拿着水和药走开之前再次开了口。
莫安森道:我身上很痛。
话出口,莫安森眼底深处立刻有懊恼一闪而过,他想说的并不是这个。
他本身也并不是个多会说话的人。他已经习惯了脱离于人群,独自一人,也习惯了对其他人爱搭不理,现在让他主动找话说,他甚至都不知道该从何开始。
已经要走的仲秋晨闻言愣了下,他迟疑着坐回莫安森身边,然后微微蹙着眉头一脸认真地看着莫安森,要给莫安森想办法。
他已经没有止痛/药,也许他应该去城里找找?但六年的时间过去,就算有也肯定已经过期。吃的药还好,注射剂是绝对不能用的。
看出仲秋晨在想些什么,莫安森长长吐出一口气,他开口,他怕他再不开口仲秋晨会立刻就去城里找药,我不是那个意思。
仲秋晨看去,眼神愈发困惑。
莫安森嘴唇翕动,哑然。
见莫安森说不出所以然,仲秋晨深吸一口气,认真地思考起要不要给莫安森做痛痛飞飞。
仲秋晨很快作出结论,他往前挪了些,来到莫安森身边,然后俯身靠近莫安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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