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妧进宫容易,但是同时做成这么两件事情,却是实在是需要好好筹划一番。她左思右想了许久,将可用的人一一推翻,甚至想到了求到郭和光面前,也不得其法。
她就这么一直在书房之中坐到了亥时,也没想出一个万全之策。
若是实在不行,只能让谢策亲自去和谢东流请命了,以他从未处理过这么几番事情为由,然后先斩后奏,就算是傅纭后来知道,圣旨以下,大概也没有办法再改变了。
只是怎么和谢策去说,怎么让谢东流相信,都需要好好想想措辞。
谢妧将手中的信笺揉成一团,实在是有些心烦意乱,正巧屋内也有些闷,就想着出门去散散心,回来再想想这些说辞。
她这么想着,也懒得拿烛台,只拢了一下自己身上的衣衫,就准备往外走。
倏地,谢妧似乎听到了有脚步声自远而来,看看时间,景佑陵今夜也差不多就是这个时候回来了。
走得近了,谢妧才终于闻到那人身上的松香味,她有些日子没有和那人会过面了,所以一时有些愣。
这么愣了片刻不要紧,却没想到景佑陵也丝毫都没有顿下的意思,然后她一下子撞到了他的怀中。
有些昏暗的环境之中,谢妧听到了景佑陵垂眼看着她道:“……殿下。”
她不知道为何,听到他这么一句话,突然觉得有些恍如隔世起来,明明这几日也并非是见不到,只是打个照面,但是现在听到他唤自己殿下的时候,却不可抑制地泛上一层酸涩来。
倘若自己没有预知到那般的场景来,谢妧遇到这时候的他,或许是真的想和他岁岁年年的。
堂堂景大将军,向来不近女色,清风朗月一般的存在,这样的人,对她这样纵容,恐怕没有哪个姑娘家能够不动心。可是记忆中的他却又那样绝情,连一丝奢望都没有给过她。
前世反军直入皇宫,她和谢策作为众矢之的,死是必然的,就算不是景佑陵,也必然会是其他人。
所以谢妧从来没有怪过他,只是也想不通,他们两个曾经也说得上是自幼相识,好歹也有过几分同窗的情意。
怎么就走到了那样的地步。
“原来景大将军这样事务繁忙的人,”谢妧顿下了脚步,倚在身后的门沿上,“居然还会记得我?”
景佑陵手指在剑柄之上磨了两下,低声道:“……我以为,是殿下不想见到我。”
他淡色的瞳仁向来显得冷漠,但是现在这样垂着眼睑,却无端多出来了几分温柔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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