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纤细的手指在绣球上略微摩挲了一会儿,然后看着那位郎君所在的地方,直直地抛了过去。
“这也实在是太偏了些吧——”
“别挤别挤!”
“诶,我的鞋,我的鞋!”
在各种杂乱无章的声响之中,那只绣球如王姑娘所愿一般,朝着她所见到的那位郎君那里飞去。
就在这颗绣球即将要落在那位郎君怀中的时候,原本一直站在原地的他,略微皱了一下眉头,然后将手中拿着的剑微抬,绣球撞到了剑柄之上,硬生生地换了一个方向。
红色的穗子在半空之中轻微的晃荡着,然后坠在了一个身穿缁衣的清秀郎君怀中。
在这须臾瞬间,谢妧几乎霎时间听到了海潮奔涌而来的声音。
因为没有人会比谢妧更能熟悉那把剑。
冽霜通体光洁无尘,剑柄之上则是银色的暗纹,站在人潮汹涌处的郎君,就连伸出来的手都是这般瘦削且白皙。
谢妧从未想到,自己刚刚惊鸿一瞥看到过的人,居然就是自己这几日周而复始入梦来的人,也没想到在自己即将明日前往陇邺的时候,他……居然来了曲州。
世事杂芜之间,谢妧听到自己胸腔之中剧烈的跳动,周遭的声音如潮水一般退却,好似来自千万年以后。
分明已经尘埃落定,绣球也已经有了得主,但是站在看台之上的那位梳着双髻的丫鬟却朗声道:“绣球并非是那位身穿缁衣的郎君所得。”
她遥遥指了一下站在边缘处的人,“我家小姐所抛的,应当是那位郎君,若不是因为被剑所挡,绣球原本应当是那位郎君的。”
周遭看热闹的人自动为他们让出了一条路,大抵都是有点儿看热闹的意思。
明眼人也都看得出来,恐怕这位王姑娘的绣球抛得如此之偏,也是因为早早就看中了这位手中拿剑的公子,所以自然对最后拿到绣球的那位郎君有点儿不满。
不过这倒也是确实,只因为这位白袍郎君生得,实在是太过出众了些。
可是那位丫鬟话说完了许久,那位白袍郎君也依然没有什么说话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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