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好叫他们日后分清主次尊卑。
“庆伯。”李衎转着手中的茶杯,多一个眼神都未施舍给春碧。
一个鬓发花白的老伯立时从房门外走了进来:“老奴在。”
“该发落的都发落了吧。”
“是。”
春碧一脸惨白地跪坐在地,再也支棱不起来了。
祝清圆看戏似的盯着这一切发生,这种不用自己来周旋内宅的感觉——甚好。
“还看。”李衎忽然又将矛头对回祝清圆,扣住药碗塞入她手中,“药再不喝该凉了。”
庆伯带着这一干闲杂人等退场,门一阖,房中便只余下李衎与祝清圆两人。
祝清圆并未乖乖听话喝药,虽然李衎替她发落了春碧,但在郎君身边,她的身份比春碧高不了多少。
她一介孤女,又曾是叛臣赵恒名义上的孙媳。
李衎究竟……准备将她当做什么。
她盯着李衎,严肃认真道:“我曾经问过你两回,你叫什么,如今我想再问一次——你叫什么?”
李衎与她对坐,平视而去,静静答道:“李衎,字绥之。”
祝清圆瞧着眼前人,曾经的冷肃如今看来是贵气,自己当初怎么就觉得他只是个普通护卫呢。
李衎从袖中取出一包蜜饯,倒入小碟中。染着杨梅色的蜜煎金桔红彤彤的,霎是可爱。
大约是他听说小芍的事情之后,特意带给她的。
郎君的细心让小姑娘鼻子一酸,视线开始朦胧。心中却闷闷,有些别扭,像一只想放肆又不敢伸出爪子的小猫儿。
祝清圆捧起药碗,在它彻底凉透之前,小口喝下。然后声音从碗后传来,像蒙着一层雾,她故意赌气道:“我想回扬州。”
李衎额角一跳,脸黑了下来。
纵然郎君心智剔透,熟握捭阖之术,也领悟不出小姑娘瞬息间的百转千回。
他握紧拳,从牙缝中挤出一句:“不行。”
谁知刚说完,祝清圆的药碗便放了下来,露出方才被碗挡得严严实实的小脸。
眼泪流得像下雨——变成世子殿下之后,果然就是凶多了吗。
郎君霎时没辙,偃旗息鼓,低头捏了捏眉心,叹道:“也不是不行,至少等你把身子养好再说。”
祝清圆眼眶里打转的泪珠顿时止住,眼神中光彩粼粼,一如沾着露珠的娇贵夜昙。
小姑娘将剩下的半碗药豪气干云地一口喝完。
鼓着腮帮子,像个睁大眼睛的年画娃娃。
“……”李衎真是被气笑了,俯身用手指抹去她嘴角的药渍,“小祖宗。”
“军中还有些事,等会儿我再过来陪你。”说罢郎君转身离去。
徒留祝清圆一个人怔怔坐在原地,终于将那一大口药一点一点咽了下去。
他的声音和呼出的气息似乎还萦绕在耳畔,带着笑,令她五脏六腑都麻酥酥起来。
小姑娘脸颊绯红地咂摸了一下小嘴——这药好像不太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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