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约莫一炷香的工夫,她环抱着短刀回来述职,身上沾染的脂粉香幽幽地飘来:“上京姑娘们如今梦寐以求的,一是殿下您。”
“咳……”郎君不自然地咳了一声,而后放下杯盏挺直腰背,默默运功将飘来的胭粉味与自己隔绝开,以免沾染。
晏檀继续道:“二是向云馆新进的缂丝锦。”
很好,就是这个。
李衎得到满意答复,点头回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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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院内,祝清圆一个人倚着阑干,站在树荫下,偷摸着将碗里的什锦饭拨进池子里。
红鲤争相抢食,一条条皆是圆滚。
实在不是祝清圆故意浪费粮食,天热没胃口,本就吃不下。奈何小芍一个劲地逼她吃东西,说祝清圆太过清瘦不行。
甚至动辄将已故的祖父抬出来,祝清圆哪敢拒绝。
忽然,一枚石子落入池中,将鱼群惊散,也把祝清圆吓了一跳,差点碗都被抖翻。
祝清圆这才瞧见不知何时来的李衎,他正环着手臂倚在不远处的树干上。
“吓死我了,我还以为是小芍……”祝清圆拍拍胸脯,定下神来。
李衎走过去,瞧了瞧池子,微眯双眸:“我家的鱼要被你撑死了。”
“……”
“但我还未用膳,不如喂我?”郎君循循善诱。
“哦。”小姑娘愣愣地伸手将勺子递到郎君唇边。
而后突然想到,这是自己方才用过的碗!
“啊!”祝清圆赶紧悬崖勒马,但动作太过急促,什锦饭里的青豆顺着袖子滚了进去。
一向爱干净的小姑娘终于又羞又恼,她跺跺脚,捧着碗跑回房去。
“笃笃——”李衎在外敲响房门。
又过了一会儿,郎君叹气,低声哄道:“是我不好,给你赔罪。”
小姑娘换好干净衣裳,唰地将门打开,板着小脸:“怎么赔?”
郎君见小兔子上钩,微不可查地翘起唇角:“你随我来。”
于是祝清圆不明就里的被李衎拉上马车,穿过熙攘人群,又驶过数座桥、数条街,最终进入了一条通巷里。
说是巷子,其实与街面差不多宽,其间楼阁耸立,错落有致,虽然游人不多略显几分清寂,但自有雅调。
“这里是界身。”李衎解释道。
祝清圆的眼睛霎时放亮,她在扬州时便听过上京界身的大名。
这里尽是珠宝财帛交易之地,且必是珍品。
上一世她受制于人,也无法前来一观。祝清圆透过车帘张望着,欣喜之情溢于言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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