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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道上忽然响起两声轻弱又温柔的鸟鸣,走在前面的两个上了年纪的太监回头,陆云川正提着鸟笼子站在杨深前面,瞧着他们两个,笑得渗人。

两人面色刹那惨白。

陆云川素来不是能吃闷亏的性子,他容貌本就俊美得张狂凌厉,冷着脸时更让人心惊肉跳,说成是凶神恶煞也不为过。

他先是走到两个内审面前,笑着说:“安喜都老老实实给爷滚回府去了,你们两个倒是胆子大。”

两人都弱筛糠,当即跪地求饶:“陆大人,奴婢知错!奴婢知错!”

陆云川默不作声瞧着两人砰砰磕头,直到地上见了红,这才冷声道:“滚吧。”

两人如蒙大赦,跌跌撞撞地跑了。

陆云川勾着鸟笼转回身,居高临下地瞧着那已经快坚持不住了的书生。

“哈。”杨深也脸色苍白,嘶哑地笑了声,嘲弄道:“身体里流着北疆血的杂种。”

陆云川也跟着笑,唇微动了动,说出两个字:“废物。”

杨深一愣,怒道:“你说什么?”

“我说你废物。”陆云川好心重复了一句,不给他说话的机会,自顾自道:“你真有能耐,就该来同我打一架,好给你那个废物爹报仇,而不是——”

他眼神轻蔑,顿了顿,继续说:“柔柔弱弱地跪在这儿,求别人做主。”

陆云川还看他这幅跪会儿便要晕的书生架势,一时也觉得索然无味,不予废物争高下,于是转身就走。

杨深被他的轻视刺到了,奈何跪久了头晕,结果迟了些许,刚想要开口,便发现陆云川都已经走远了,气得眼眶都红了,一时没跪稳,跌坐在了地上,歇斯底里地在后面骂道:“杂种!你不是梁人!你娘是北疆狗的女儿,你们母子都是丧家之犬!何敢在我大梁耍威风!”

“她死了又如何?凭什么要人给她偿命?!她活该!她死在大梁,都脏了大梁的国土!”

他骂了几句嗓子便快说不出话了,坐在地上干咳,咳了个昏天暗地,却蓦地被一道阴影笼罩在了其中。

杨深抬头,陆云川正提着鸟笼子站在他面前,眼底像是深渊般无尽,却又从容不迫。

对比之下,他便显得更难堪了。

陆云川眼里带着明晃晃的蔑视和嫌恶,嗤嘲:“你见过她么?”

杨深一愣。

陆云川便自己答道:“是了,莫说我母亲,你连北疆人都没见过一个吧?”

杨深问:“你什么意思?”

陆云川笑了,“你是读书人,我便同你讲道理。两国交战,将士们领了军令行事,无论是大梁或是北疆,即便不提将士,百姓也是无辜的,难道北疆的百姓就活该死了?有朝一日我大梁攻入北疆国土,莫非要将北疆百姓尽数杀了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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