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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也不准备同闻泊京说,只隐晦提醒了一句,“陛下也并非孤立无援,戎绍,你得当心。”叶梓安声有些低,“再不济,他身边也有齐氏,齐氏坐镇昱北,不可小觑。”

闻泊京心里明镜一般,轻声说:“大梁不能亡。”

太多人的性命交付予大梁的江山了,当年父亲死守凌阳关,纵死不退,那他如今也不会退,一步也不会。

叶梓安缄默了半晌,在与他擦肩而过的瞬间,沉声说:“大梁不会亡。”

他明白闻泊京想要的是什么,他父亲是大梁的将,死也是大梁的英魂。身为人子,他若做了叛将,如何对得住闻老将军?

好在......好在......

叶梓安有些庆幸,有明挽昭在,有天子能掌权,他们就不是必输之局。

第五十章阿姐

天子遇刺一案终是不了了之,半年来户部及工部不少官员都被法司给下了狱,陆党与苏党几乎是针锋相对,内阁三位重臣中,中立的刑烨更像是个搅浑水的。

过了冬至,邑京又飘了场雪,但京中冬日素来是存不住雪的,细雪消融时,自陵西入京的陆子鸢到了邑京,与昱北节度使齐朝策同行。

陆子鸢生得高挑,眉眼深邃,眸子是与陆云川如出一辙的褐色,但容貌却与陆家父子不大像。

她更像母亲,来自北疆的女子。

她披着毛氅高坐马背,墨发随性高束,发带也是墨色的,没有秀纹。

齐朝策与她并肩,瞧见那满身的黑衣,眼里带着几分愧,说:“容肃公府都好?”

“老爹好,陆云川那混小子,过得更好。”陆子鸢冷笑,又说,“邑京这雪也忒小,落地就没了。”

京中有齐雁行在,昱北与陵西又素来亲厚,齐朝策又瞧了眼那没过门却要守寡的弟媳妇,笑说:“沉松绝非任人欺辱的性子,何况眼下安喜已死,陵西的仇也算报了点。”

陆子鸢脸色冷了些,“陵西的耻辱与血仇,一个老阉人的命怎么还得起?”

“不仅是陵西。”齐朝策说,“当年容肃公与家父联手击溃北疆,圣元十四年北疆打到了凌阳关,闻老将军战死,可北疆王哈弋与长子桑格与子加帕也死在大梁,从此北疆分裂,大梁本该安稳。”

“可如今外戚专权,阉党横行,沙戈与赤奴两部蠢蠢欲动,此非陵西之仇,实乃大梁之耻。”

陆子鸢眉梢微挑,侧过头瞧他,“赤奴部又不消停了?这些年巴努老王八可没少折腾。”

提及巴努,两人的面色顷刻间都冷了下来。

安乾年间,赤奴部同昱北交战,当年的安靖侯齐恒泽与次子齐成济便是死于此役,昱北损失惨重,若非陵西驰援,齐朝策守不住长垣。

那一战,齐朝策死了父亲和弟弟,没过门的陆子鸢成了新寡。

半晌,齐朝策冷声说:“当年长垣一战至今,时不时便要在边境现身挑衅,跑得又同泥鳅那么快,就像沙漠中神出鬼没的沙蛇般惹人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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