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此时正飘荡在半空，面向着她那只受伤还在流血的胳膊，萦绕在他身体周围的是一圈深深的黑灰色。

哪怕没有五官，她也能感觉到他生气了。

那头“左游”嘴里喃喃地念着：“南……兆——”

“他”的瞳孔瞬间切换成赤红色，脸上青筋慢慢浮现，俨然丧尸化的前兆。

丧尸皇要占据他的身体了。

陆鹿却突然想起一件事，她忽地放声大喊：“等等！”

“左游——”

试图唤醒他的意识。

如果丧尸皇真的在南兆面前占据了左游的身体，那么丧尸皇必定会死亡，和它绑定并且共用同一个身体的左游势必也要没命。

丧尸皇在和人类第一异能者的战斗中本来就应该是死去了的。

如果一尸一人再次遇见，那么丧尸皇就会立刻没命，这是游戏的隐藏规则。

但此时已然来不及了。

在她喊出名字的最后一个字之际，“左游”丧尸化完成，丧尸皇凭借生前不甘的执念彻底占据了他的身体。

局面已然无法挽回。

丧尸皇以一种僵硬的走路姿态靠近他们，不，或者说，是靠近南兆。

陆肖立刻张开双臂护在妹妹面前，怒吼道，“左游你他妈醒醒！被这恶心玩意占据你的身体，难道你甘心吗？！”

“左游”缓慢前进的脚步停滞片刻，而后继续被操控着向前走。

“南……南兆……”

穿越过来的南兆没有任何记忆，对“他”的动作和低喃没有一丝反应。

陆鹿闭了闭眼。

砰。

耳畔只听见□□狠狠撞到地面发出的沉闷的声音。

“左游”以扭曲的姿态躺在地面，那双赤红的瞳孔渐渐放大，“南……”

渐渐了无气息。

直到生命的最后一刻，那双赤红的瞳孔都没有变回属于人类的黑色瞳孔。唯独眼尾坠着的一滴晶莹泪珠，是属于人类的不甘和绝望。

左游就这么潦草地死去。

这是陆鹿从未设想过的结局。

也是她不希望看到的结局。

但已经没法挽回。

“……带他回去吧。”

陆鹿收起银斧头，低声同陆肖道，“哥，给他找个地方好好埋了吧。”

车队的人沉默片刻，而后壮汉们眼眶微红，似哭似笑，“你对我们不仁，你走了，我们没法对你不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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