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中觉得好笑,走过去正想调笑几句,却听见自床上传出的轻轻呼吸声。
知道陆烽这是睡着了,林君然放轻步子,走回阳台前,轻轻拉上了窗帘……
房间很静,林君然坐在床下,一只手肘撑在柔软的床沿,脸贴着手心,目光一直紧紧注视着熟睡中的男人。
原本只盖到腰间的被子已经被林君然拉了上去,拉被子的时候,陆烽大概是感觉到他的动作,再次翻了个身,从原先背对着林君然的姿势变为仰躺,于是得以让林君然看清楚他的脸。
中午挂完水后,陆烽发烧的情况便没一开始那么严重了,体温也逐渐恢复至正常,但到底还在病中,于是偏深色的皮肤带了一丝虚白,平常再刚毅不过的一张脸罕见地显出几分脆弱。
对于陆烽生病的原因,林君然其实再清楚不过,哪怕陆烽不曾提起,哪怕昨夜他的意识并不算多么清晰,但是那一整夜里在他深陷梦境无法挣脱之际,一直贴在他耳边的抚慰的低语却深深地烙在他的脑海、心上。
是为了自己,陆烽才生的病。
林君然换了只手,继续撑着头看陆烽,仿佛怎么看都看不腻似的,眼睛一眨不眨,后来,他终于有些累了,眼皮子都开始打起架来,终于不再坚持,直接趴在床沿闭上了眼……
趴着睡的感觉并不怎么好,只眯了不到一个小时林君然就醒了,他看了眼时间,继续坐了会儿,随后站起来动作小心地去了阳台,将晒得已经有了温度的床被抱回房间。
六点多钟的时候,陆烽也醒了,林君然便将晚饭拎了进来,依然是点的外卖。
吃完,林君然先去洗了个澡,之后又去催陆烽:“身体不舒服,就赶紧洗洗睡。”
几乎是睡了一整天的陆烽:“……”
他瞥了林君然一眼,见对方正专心整理着衣柜中的衣物,并没有看向自己,默了默,到底还是慢腾腾地下了床,拿了睡衣离开房间。
去浴室的时候,经过另一间卧室,卧室门没关,陆烽看见林君然下午晒的那些床被已经整理好放在床上,该套的枕套和被套也全部套上了,眼中不由闪过一抹情绪。
正站在放门口,身后忽然响起脚步声,紧接着林君然的声音传过来:“杵在那儿看什么呢?”
陆烽攥了攥手中的衣服,移开视线抬脚去了浴室。
站在花洒下,温热的水流从头顶流经结实宽阔的背脊,又缓缓淌过腹|部的人鱼线,最终在瓷砖上汇聚。
花了十多分钟,陆烽终于做好了晚上一个人睡的心理准备,冲完澡,他关上花洒,擦干身体,穿上睡衣从浴室出来。
抱着房间里将是空无一人这样一种心情,陆烽再次回到卧室,只是房门一打开,却看到这会儿本应该已经搬去另一间卧室的林君然,此时此刻正倚着靠枕靠坐在床头,被子盖住腿和腰,那张电脑桌就放在他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