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信中,萧栖迟将自己和裴煜的关系,以及对他扯得谎,全部交代的明明白白,只要谢非复看到,就知道该怎么做。
至于给梁靖城的那封信,更是简单,渔网撒了这么久,是时候收网了。太后、陈太师、几个有竞争力的皇子,凡是会伤及大周之本的人,一个都跑不掉。
而许上云那边,之前让他秘密训练的轻骑营,在签订生死状,以及几次任务之后,基本已经明白自己的职责。大周有难,要清权臣,弱大梁,而他们轻骑营,便是这场战役中,最锋利的刀刃。
他们直接听命于昌阴长公主府,受许中郎将调遣,除此之外,任何命令都与他们无关。他们平日里伪装成普通士兵混在军营里,一旦有事,方才秘密调离。
萧栖迟的信送进宫,到梁靖城手上的那天,是个阴天。天灰蒙蒙的没有朝气,西风亦瑟得紧。
梁靖城搬了椅子,坐在小皇帝的身边,手里端着茶壶,时不时地小口抿着,指点泰元帝批奏折。
当他看完萧栖迟的书信,边将信点燃,边笑道:“时候是算到了。”泰元帝在一旁听见,未至一词,只当自己听不见,甚至连多一个念头都不敢想。
梁靖城玩儿着手上扳指,笑意玩味,终于是时候对陈太师动手了吗?这连月来,他虽已经把持泰元帝手里的一切,但深受陈太师掣肘,委实恶心又难受。
皇权在手,权臣再厉害又如何?兵权又不在他的手里,还不是任人宰割,嚣张什么呢?
而且萧栖迟的信中,也将谢非复入大梁的事交代明白,叫他必要的时候,配合谢非复。
看到此,梁靖城倒是犯了难,这公主对裴煜,到底是个什么感情?一会儿情真意切,一会儿又安排这种事折磨他?
梁靖城思索着站起身,如照顾弟弟般,轻拍一下泰元帝的后脑勺,说道:“陛下玩儿去吧,接下来的事,臣亲自来。陛下只需记住,无论谁来找你,只咬死不见。”
泰元帝眨眨眼睛,忙将手里的毛笔放下,问道:“我可以去打马球吗?”
“当然可以。”梁靖城眼风笑着扫过,“公主不是说了,只要陛下乖乖听话,不仅不会死,还想要什么就有什么。”
泰元帝唇边闪过一个欣喜的笑意,起身出了勤政殿后门,自去玩耍。而梁靖城,拿起朱笔,取过桌上几本折子,便是行云流水而下。
写到一半,梁靖城忽地想起什么。若是裴煜当真只是一颗棋子便也罢了,但前些时日看殿下对他的态度,似乎当真是有那么几分情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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