仇薄灯靠胡同上,微微仰头。
他跟师巫洛打招呼的时候,笑意吟吟,很开心的样子。可等师巫洛朝他走来,他反而不笑了,眼眸没什么焦距地望向高过走马墙的画楼,琉璃排山脊在燃烧,耳子瓦与三连砖相继脱落,镇脊的仙人像摇摇欲坠
视线突然被挡住。
夔龙镯被按到,冰冷修长的手指环过腕骨,师巫洛一言不发,将他拉起来。
仇薄灯顺从地跟他走。
两人的衣袂从身前擦过,陆净偷偷睁开条眼缝年轻男人似乎不想让少年在这里多停留一刻,拉着他跃上屋脊,绣角隅暗纹的深黑衣袖和滚金卷云的朱红衣袖一起被风鼓动翻开,露出他们交叠的手腕。
腕上流金一晃而过。
陆净猛地瞪大眼。
我操!
你操个屁!
左月生还在如临大敌地等刀落下,被他一吓,尿都差点飚出来。
镯、镯
陆净一张小白脸涨得通红,拼命拍他肩膀。
左月生刚打生死线上转了一个来回,腿还哆嗦呢,直接被陆净拍得咚一声砸地上,屁股快摔成八瓣了。疼得他破口大骂:陆十一,你个鼻涕鬼想死是不是!
抱歉抱歉!陆净连连道歉,犹自激动万分,他们戴了一对镯子!他还伸出手,比划给左月生看,就在这,仇大少爷戴在左手,那个人戴在右手,你刚刚没看到吗?
没看到啊。
左月生也是服了陆净这小子,真特么就是个傻大胆,那谁提刀过来的时候,他都快被吓死了好吗?哪还有胆子看他们是戴镯子还是钗子等等!左月生猛然回过神来。
你是说夔龙镯?
对对对!陆净小鸡啄米般狂点头,就仇薄灯腕上那枚镯子,那那那谁,他也戴了一枚,一模一样!
左月生一拍大腿:定情镯?我记得仇大少爷刚到枎城就有戴那玩意了,难道他们早就认识?
十拿九稳,陆净靠墙滑下,一屁股坐在石板上,一脸安详,我感觉今晚我能奋笔疾书,再写它个三四折《回梦令》。
他一提这茬,左月生就想揍人:你还好意思说?我刻板印影的模子都让人准备好了,纸也裁好了,你丫的卡第五折多久了?一个月了,第六折你到底写了几个字?
快了快了!
你都快多久了!快你个头!左月生现在对这家伙的鬼话是半个字都不信。
这不能怪我啊!陆净叫冤,离开枎城后,他们就没见过面嗯,也有可能是见了面我们不知道,蛛丝马迹就一个若木灵偶,你这让我怎么写?正主发糖,才能产粮,懂不懂?!